“只是…红楼只有我与红衣二人,怕是…”
“这个不用理会,人手不足,咱家挑拨给你们,江湖上那些名声不好的高手,你们也可以招募,什么价码,由东厂出。但是——”
白宁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指,语气冰冷了下来:“若对方不愿意,那就一起做掉,够清楚了吧?”
“够清楚了。”
“那就下去。”白宁走回石阶,做了一个挥退的手势。那边二人便是低眉顺目的躬身倒退着出了节堂大门。
鸾红衣一出来,拍着胸脯,上下起伏:“吓死我了…我都不敢喘气了。”
“上位者,自有上位着的威势,是江湖人练一辈子武,都练不出来的东西。”赵明陀向后身后关闭的大门看了一眼,如此给女子解释。
暗处,他手心里也全是冷汗,腻在那里。
……
“秦桧…你干的好事。”
“兄长先别生气,先坐下。”秦桧端起茶看也没看一眼地上碎掉的茶盏,又让仆人重新上了一份。
李若水抬起手臂颤抖的指了指一副若无其事的身影,咬着牙:“当初…你、我还有王云可是一起的啊…你回京述职,尚无去处,也是他将你推荐给蔡相的…可你这两日都干…都干了写什么!!”
“干什么…”秦桧刚放到嘴边的茶盏,缓缓又拿开,放在了桌上,“…东厂提督往日提到的书生意气,往日身在其中尚不察觉,但这两日,秦某是领教了。”
原本和善的脸庞,渐渐变的凶戾起来,眼眶里瞬间胀满了血丝,双唇抖动着站起来,疾步走到那边立着不肯落座的身影面前,手臂指着门外:“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告东厂提督吗?”
“难道不能?”
“能!!”秦桧陡然厉声大喝,手臂猛的在半空挥了一下,“他告,他倒是痛快了,可这朝野上下,谁人敢拿下白宁?是你李若水,还是我这个靠白宁上去的御史中丞?”
手指在隔着空气连连指点对方,语气急骤:“女真刚刚退走,记着!是退走,不是败退,我武朝上下现在该是一心收拾残局,这个时候还去揭,想没想过,到时候事情都抖出来了,这满朝文武要怎么处理这事?”
气急上头的李若水,此时被他当头棒喝,心里也是有了些茫然。
秦桧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到时候,场面有多尴尬,你知道吗?那时,不是白宁下来,而是朝堂又是一片血海啊,有多少人会被杀,有多少家破人亡的场面,读书人该为这天下黎明苍生流血捐躯,但不应该这件事上啊…兄长…你还不明白?”
厅堂里静悄悄的,过了一阵,屏风后面王氏过来看了看,又回去了,显然是放心了一些事情。那边相互背对的二人中,秦桧仰头长长出了一口气。
“…东厂些许做法是有些过了,会之也是不认同的,但现在危机四伏里,只有钢刀驾在一些人脖子上,才能将这武朝江山推着走。兄长,你我二人都是文人,平时饮酒作乐畅聊天下事,不都是想要为百姓干些事情来吗,如今北面正是糜烂不堪,急缺官员,兄长不妨过去吧。”
“这句话你是挺白宁说的吗?”李若水看着高堂燃着的烛火,又重复了一遍,“这话是白宁说的?”
秦桧望着他,摇摇头。
“这话是我说的,我不想唯一的朋友再在这事上流血了。”
那边,李若水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猛的点头,“好!明日我就离开汴梁。”手臂陡然间也在这时抬起来。
撕拉一声,撕碎的袖口一洒,半截布片落在了秦桧的脚前。
“我们割袍断义。”身影在布片落下时,转身跨出了厅门。
秦桧将地上的布片捡起来,拿捏手中,坐到了椅子上,之后他唤来仆人,合着眼帘吩咐:“准备些人手,明日出城……手脚干净一些。”
人走后,布片从他手中飘在了地上。
“…为了以防万一,抱歉了。”
夜风在吹、卷起树叶上的雨滴,打碎在泥泞的地上。
汴梁的南方一百多里外的山麓间,刚刚下完了一场大雨,远处重重林间,滴答…滴答…滴答…有细细碎碎的脚步在走动。
不久之后,一个身影惊慌的不停望着左右看,摇晃的视线里,一棵树的旁边立着一道黑影,在他惊骇时,那身影度极快的站到了面前,陡然伸出的一只手如铁箍般,牢牢掐住他的脖子,籍着夜色,对方那双眼睛明亮的在看着他,面对面的。
咔嚓,轻脆的响声在林间传了传。
尸体缓缓扑倒在地上,白色的身影伸手在尸体的长袍里掏出了一枚奇形怪状的金属物体。
“…终于凑齐了,最后一个了。”
声音响起,那人将东西宝贝似得揣进怀里,走进了深山,脚步轻快。
:还是只有一更,三千四百字送到。但质量应该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