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也是颇为无奈,曹昂的心情,他可以理解,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总不能说,即使蔡瑁投降了,还要把荆州军他们杀干净吧?
“师兄放心,取荆州这场战役,拿下樊城只不过是第一步而已,等叔父来了,咱们就可以商量如何攻打襄阳了,这一次如果叔父让还允许咱们出手的话,我把主攻的机会留给你。”
闻听楚云这话,曹昂激动得两手搭在楚云的肩膀上,“师弟此话当真?”
“师兄,瞧你说的,我一向不说谎话的,再说我就算诓骗谁,也不敢诓骗你和叔父啊!”
“说得也是。”
——
之后,楚云和曹昂一直与将军们分配工作,忙于接手并处理樊城内的军政之事。
在俘虏的处理上,着实花费了一番功夫。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蔡瑁的极力配合之下,俘虏兵们的情绪还算稳定,最后在天色渐晚之际,城内的事情已经被处理得差不多了。
而曹操,也在闻讯后匆匆率众赶来。
大开城门迎曹操进城以后,一见到楚云与曹昂,曹操就兴奋地向二人连连称赞。
曹操也知道区区一个樊城,必然难不倒楚云与曹昂的强强联合,但是能做到在一日之内就拿下樊城,而且还是以敌军主将的投降为前提,这就非常难得了。
不过楚云和曹昂并不居功自傲,严格来说,这次能攻克城池,迫使蔡瑁归降,除了楚云和吴尘在南面的阻击增援一战上颇有贡献以外,最大的功劳还是应该非负责攻打西城门的高顺以及陷阵营的将士们莫属。
曹操心情大好,自然表示所有参与的将士,等到拿下荆州,一律要给予封赏。
将军们一同谢过曹操,开始老一套地大摆宴席欢呼庆祝。
楚云不厌其烦,对于那种喧嚣热闹的场合更是不愿参与其中。
以往他不好驳了曹操的面子,但是这一次,他在与赵云的交手中,左肩受了不轻的伤势,这让他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缺席。
所以楚云独自回到驿馆的房间,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肩膀上骨头的阵阵刺痛,让他时不时发出微微的呻吟声。
“看来我还是当不了铁血硬汉啊。”
为自己受了伤就感到不适的这份“较弱”感到无可奈何,楚云自言自语着进行了一番自嘲。
好在楚云临行前,乔紫青为了保证楚云的安全,特地把一些装有各种不同作用的药物,装到十几个瓶瓶罐罐里,并一同塞入一个作用类似医药箱的匣子,半强迫式地要楚云带上。
出发的时候,楚云还觉得这玩意是个多此一举的累赘,可现在楚云就觉得,有一个懂医术的妻子疼爱自己,还真是幸福。
服用下能治疗跌打伤的药粉之后,足足过了一个半时辰,楚云感觉伤势渐好,明显疼痛感减轻了许多。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楚云心想驿馆门口戒备森严,能进来的,一定都是身份不俗之人,于是痛快地起身,前去开门。
房门一开,果然,是曹操、曹昂、典韦还有郭嘉三人。
典韦是负责贴身保护曹操三人的,至于曹操三人,自然是为了探望楚云的伤势。
“云儿,伤势如何了?”
“不瞒叔父,已经好多了,先前没有参加庆功宴,只是因为云儿不喜欢那种吵闹的气氛。”
在私底下,楚云没有什么好欺瞒曹操的,曹操也并不会因为听到这种实话,有丝毫的不悦。
“叔父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宴席的气氛。
这都不要紧,只要你的身体没事就好,要不要传几个医师来替你看看?”
曹操的语气中,满是真挚的担忧。
“叔父不必如此记挂,侄儿已经服用过紫青为我准备的药了,请叔父、师兄、典韦大哥还有奉孝不必挂念。”
楚云一口气向四人连番道谢。
见楚云的精神不错,确实不像是有什么大碍的情况,四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这时,曹操才眉头舒展,点头道:“这就好,本来你受了伤,不该再打扰你休息,但是你也知道,眼下全军士气正盛,欲取荆州,当趁着这股气势,继续下去才行!”
“侄儿明白,叔父是来找侄儿商议,该如何攻取襄阳。”
曹操的来意,楚云早就猜到了。
“既然你知道叔父的来意,想来已经考虑好对策了吧?”
闻言,楚云点了点头,看向郭嘉,侃笑问道:“奉孝可有什么好主意?”
许久没有这般与楚云斗智,听楚云这么一问,那种熟悉的感觉顿时又找了回来。
“在下觉得,攻取襄阳,不必急于一时。”
“为何?”
楚云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
“因为现在的荆州内部,恐怕已经比我们想象得要混乱得多!”
这一次,楚云称赞道:“说得好,我也赞成这个看法。”
曹操却听得感觉云里雾里,问道:“就算蔡瑁举城投降,刘表在襄阳仍有十万守军,他们的核心兵力并未伤筋动骨,又怎会陷入混乱呢?”
“叔父有所不知。”楚云先行开口替郭嘉进行回答,“刘表当年单枪匹马入荆州,虽然在士族们的拥戴下,坐上了荆州之主的位子,但正因为他得位的方式是凭借士族们的拥护,所以他也无可避免地因此受到了局限。
蔡瑁作为荆州蔡氏的领袖,一旦他归降的消息传到了荆州其他士族领袖的耳朵里,他们就未必还会如先前一般拥护刘表。
再者这些年来,他们愿意奉刘表为主,也是因为这样符合他们自身家族的利益,而非终于刘表本人。
现在,风向已变,蔡瑁的败北,足以对士族领袖们的心态造成巨大动摇,他们也许已经在劝说刘表归降也说不定。”
曹操听得是既兴奋,又不敢相信事情会发展得这么顺利,狐疑地问道:“真有这么简单?”
这回是郭嘉负责回答道:“魏王啊,那些士族们的领袖,如蔡氏、蒯氏等大族,他们想得都是如何保全自身的利益和地位,哪里会在乎这荆州姓刘,还是姓曹呢……?”
郭嘉的这番话,实在是略微有失人臣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