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斯嘀咕着,心疼自己的几十枚银币。
酒馆外的木牌已经被砸坏,大门敞开。
泰斯三人走进了这用餐的房屋,他看向角落处的那张桌子。他们离开的时候十分匆忙,桌子上的酒杯一直没有被收走,而现在还静静地放着。
再望向烟木柜的那头,木架上的酒都被人拿走,剩下的都是被砸开的木桶。木片上还滴着酒液,蚊虫在甜美酒汁上环绕着。
过了这么久的时间,酒馆内充斥着浓烈的酸味。
“看起来不妙啊。”
正门是打开的,而通向后门的的那扇门死死地关着。
“等等,让我来。”
泰斯一步走在最前面,白沙已经在他手掌中汇聚成球,少年一脚踢向木门。
……
教堂区内,为了防止偷偷溜入的人,所有的入口已经被桌子椅子堵上。
这里从外面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供奉教会的富人早已将他们存下的粮食,收藏的衣物,精致的玩意献上。
人们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发愁,除了每日的听课,日子还和以前一模一样。
如果马匪的危险还会让他们心里恐惧,那么日复一日的教义麻醉了他们的内心。就算是百般不愿,这些富人都静下心来,认真聆听神明传达的教条。
久而久之,那些虚与委蛇富人也开始相信神明,真心实意做着礼拜。
“今天是落途教派的日程吗?”
“推迟了,弥霓教派有了新的发现。”
“今天是落途教派的日子吗?”
“他们优先,赫利教派的家伙今天想和弥霓神教的对着干。”
“今天应该安排落途教派的宣讲。”
“伊鸠神教的人太多,再换一天吧。”
“今天是…”
“格拉教派的大人物等不及了,你不会想和他们作对吧?”
法比欧已经放弃了去争取布道。
人们绝望的时候,正是最适合传播教诲的阶段。无论这些人是否能听进去,他们至少是坐在石头上听着。
落途教派只有法比欧一人,白袍的法比欧也只是个小角色,怎么会有人相信边缘教区最下层的传教士呢?
他身上的白袍已经很久没有洗了,没有供奉者,一切都需要靠自己。
法比欧从草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长袍,他回自己的庇护所换了一套新的,捧着旧长袍来到尤姆湖旁打算清洗一番。
人们围坐在白色的石碑前,神气十足的教徒在人们勉强卖弄着从书上借来的想法。
他们将传承的智慧揉碎,把残渣吐出来,倒进这些愚民的脑子里。愚民的大脑原本空空如也,受教后的他们突然发现了前所未见的伟大,于是他们拍手,他们喝彩。
法比欧从人群中穿过。
不断的失望让他明白,如果只是自己还不足以宣传流光的伟大。
法比欧想起了泰斯,那个灵光的少年一定可以成为比他更加出色的教徒。
从泰斯拒绝他的那天起,光头僧侣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少年。但法比欧相信,在流光的指引下,他们还会再见面。
走到湖边,刺鼻的气味将法比欧从思考中拉回现实。
“神明在上。”
看着变紫的湖面,法比欧丢下了手中的白袍,奔向正在学习教诲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