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君!”
嘉明帝皱眉道:“宁兰君已是听雨楼堂主,有何担心?”
“陛下。”沈长卿抬头:“大梁的人过些日子会来大夏,宁兰君乃是天火之案的办案人员,很难保证大梁不对宁兰君有什么动作。而大夏作为大梁的盟友,为了维系这种关系,陛下舍弃一个宁兰君还会眨一下眼睛吗?”
嘉明帝哈哈一笑:“沈爱卿啊,有时候你思虑过头了。当年的大夏双壁,你应该还记得吧?”
“臣自然记得。”
“当年此二人,一内一外,为朕撑起了大夏的脊梁。那时候,他们是大夏最耀眼的青年才俊,如今,朕有什么理由舍弃宁兰君?”嘉明帝的话还没完:“再者,大梁不过是小国,没有谈条件的资本,可以适当迁就,但绝对不会纵容,更何况宁兰君这样的大夏天才。”
嘉明帝清冷的脸上多了点意外,沈长卿这是为了宁兰君和朕谈条件吗?
接下此案的条件,便是让朕在大梁的人来了之后,护住宁兰君吗?
沈长卿躬身道:“是臣多虑了。”
“朕有点乏了,沈爱卿,退下吧。”嘉明帝打了个哈欠。
“微臣告退。”沈长卿退了下去。
司礼监掌印太监陈恭,拿着一件风衣,给嘉明帝披上:“陛下,该休息了。”
嘉明帝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停在那里:“国事日多,怎么睡得着啊。”
“陛下还是别太操劳了。”
嘉明帝没搭腔,过了会问那陈恭:“你说,沈长卿何意?”
凡事涉及到朝臣之事,陈恭慎重的很:“那位宁堂主,看来沈楼主准备重点培养。”
“一个人才,培养没错,可没想到沈长卿竟然为了一个堂主,和朕谈条件。”
陈恭多瞧了几眼自家主子,话说的更加小心:“沈楼主对陛下一片赤胆忠心……”
嘉明帝斜瞥了一眼陈恭,似乎挺失望:“朕自然知道,只是,在这位沈楼主心中,我这位君王是无情的。”
“陛下,不无情无君王,这何尝不是另一种褒奖呢。”
嘉明帝龙心大悦,一脸高兴的望向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身边人:“话是没错。”嘉明帝稍微顿了一下:“朕对这位宁堂主越来有兴趣了。曾有大夏双壁,如今有谁来撑着赵家江山?沈长卿还是不了解朕啊。”
一声叹息之后,嘉明帝踏步离开。
太监陈恭匆匆跟了上去。
……
黄昏,甲子亭前逝水湖,微波荡漾。
不多一会儿,巨浪腾空,震荡着一浪滚着一浪。
所有人都听到了那边的动静,无人敢去询问。
这是听雨楼不成文的规矩,不管甲子亭,逝水河有多大动静,谁也不准靠近。
对外,更是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一袭白衣,飘然而至。
七层甲子亭顶端,沈长卿负手而立,看着脚下逝水湖,带着几分生气的质问:“唤我何事?”
波浪停止,逝水河归于平静。
一声带着无限悲怆的声音,沿着湖面传来:“我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