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以往朝堂之上,不管争吵的多么激烈,吏部尚书许晋澜始终一言不发,看着那些人争的面红耳赤。
今天,却罕见的站在一个青衣使一边,一番慷慨陈词,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个青衣使和许晋澜关系密切呢。
没有人知道,如此反常的许晋澜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所有人都清楚这番话的威力。
原本宁兰君立了大功,又来了一招以退为进,陛下自然不会容忍一个有功之臣灰溜溜的从金銮殿上离开。
如今又有分量颇重的吏部尚书许晋澜出来帮腔,那结果几乎是注定的。
果然,许晋澜这番话,让那些大小官员,再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一句。
全都静默的等待着,那些人心知肚明,今日的早朝只剩下最后一个环节,如何赏赐这位立了大功的听雨楼青衣使。
当事人宁兰君,还是挺意外。
意外的不是许晋澜站出来,而是他那番话。
这吏部天官也是个演戏高手,刚才那一番作态,当真是慷慨陈词,嫣然一位忠心耿耿的大臣,掏心掏肺的面对满朝诸公和陛下,双手扒开自己心脏,上边写着忠君爱国四个字,期待着日后青史留名。
哎呀,有点过了,哪有吏部天官说的那么夸张,那么伟大……
当然,话说回来,刚才许晋澜那番话,听着当真是如饮美酒,如沐春风,如九公主侧跪在地上给他揉着腿……
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
旁边的沈长卿,同样满是疑问。
他在猜测许晋澜这番反常的表现,有什么图谋。
最后,目光落在宁兰君身上。
沈长卿暂时只想到了一点,这个平日里中立的吏部尚书,也开始落子,布局未来了。
卖个人情给宁兰君,日后好说话,好见面。
龙椅上的嘉明帝,先是目光看向宁兰君,之后落在跪在地上的许晋澜身上。
宁兰君小小年纪,也懂那些文官惯用的把戏了,学什么不好,学这些东西,看看沈长卿,从来没有,他都是只做不说。
立了大功,朕岂能视而不见,用得着你在这里演戏吗?
至于许晋澜,嘉明帝皱着眉头,这是这位吏部尚书嗅到了宁兰君身上的潜力,向来中立的许晋澜也开始考虑未来了。
嘉明帝没有立即开口,他扫了一眼底下群臣,这才道:“宁兰君据实而报,无错。山海国勾结朝中要员,不是子虚乌有。听雨楼虽有调查之权,但都是据实而为,按照大夏律法办事,诸位爱卿可曾听说过沈爱卿借着听雨楼打击朝堂对手?心里无鬼,无愧于天地,何须害怕?宁兰君,有功之臣,朕自当重重赏赐。”说完,嘉明帝对新上任没多久的首辅蔡仲道:“蔡爱卿,该怎么赏赐宁兰君,说说你的意见。”
年届花甲,依然硬朗的首辅蔡仲,站出来道:“陛下,沉船案,宁兰君抓住凶手,还找回了一部分丢失的粮食和军械;梁王案,干净利落,让大夏免除了一次巨大危机。空明会和三桥会的覆灭,更是拔除掉一大隐患。宁兰君立此大功,自当重赏。又适逢大夏多事之秋,危难之际,宁兰君如此人才,可当表率。当重赏以昭天子隆恩,吸引天下有志之士为大夏所用。所以,臣奏请陛下,对宁兰君之赏赐,应当超过寻常之时,同等功劳之赏赐。”
首辅说话了,宁兰君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应该是靖王授意,九公主果然还是说话算话的。
时来天地皆同力的感觉,挺爽。
“蔡爱卿言之有理,不过,若要给予爵位,不合祖制。历代以来,功臣和外戚,只有立军功者才有封爵之赏;只有少数特例,才有封爵的可能。宁兰君虽立大功,但达不到特例程度,若加封爵位,怕是人心难服。”嘉明帝一开口就堵上了宁兰君封爵之路。
宁兰君倒是没想那么多,爵位的事,一步步来,他不着急,金子银子,什么的多来点。可别搞那些虚的,给老子加封个什么大学士。再不济,赏几个妃子,宫女也行啊,在下牙口好,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