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嘉明帝授意,早已蠢蠢欲动的官员,一个个站了出来。
最先站出来的是刑部尚书贾岩朗:“启奏陛下,天火之案,听雨楼至今未有结果,沈长卿严重失职,请求陛下将他撤职查办。”
工部侍郎也站出来接着这话说:“平日里沈长卿骄横跋扈,目中无人,听雨楼办案手段粗暴,民间多有怨言。马文良虽是罪犯,但未经审判,却被听雨楼青衣使当众斩首,此风不可长。听雨楼乃是守护大夏安危的重要力量,而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滥开杀戒的江湖莽夫。沈长卿执掌听雨楼多年,风气日渐滑落,若不换人重整听雨楼名声,恐监察百官之责,难以服众。”
此人说完。接力的人已经出现,那人乃是礼部官员,他走上前,慷慨激昂:“陛下,这些年来,朝堂贪污腐化之官员日渐增多,听雨楼身负监察百官之责,毫无作为,任由此等歪风邪气蔓延滋长。听雨楼上不对起陛下所托,下对不起天下黎民之所望。沈长卿执掌听雨楼多年,毫无建树,既不能为陛下分忧,也无肃清官场污垢之能力。臣恳请陛下,将沈长卿撤职查办,派有能之要员,重振听雨楼声望。”
……
陆续有十几位官员站出来,从各个方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攻击沈长卿。
他们的诉求出奇的一致,总结成一句话便是,沈长卿撤职查办,听雨楼楼主换人。
人群中的沈长卿,依然是清冷的表情挂在脸上,目不斜视,表情未曾变过一分。
嘉明帝看了一眼沈长卿,又看了看那么多义愤填膺的臣子。
嘉明帝的目光,最后落在首辅左丘阳身上:“左爱卿,身为阁老,说说你的意见?”
左丘阳站出来道:“陛下,前几日,马文良之事还未结案,若是臣此时表态,那便有落井下石,官报私仇的嫌疑,恳请陛下容臣中立避嫌。”
“哦。”不置可否的嘉明帝点了点头,又问一言不发的次辅夏景云:“夏爱卿,你呢,说说看。”
一身官服,容貌清正的夏景云,站出去,躬身道:“大夏律法,绵延数百年。哪怕是街头地痞,土匪山贼,也有人人皆有的自辩之权,沈楼主未说话,恕臣实在不好开口。况且,方才诸位同僚所言,皆是慷慨激昂之语,并无切实证据。孰是孰非,岂是臣所能定论。”
身后诸位官员,早已习惯了这两位大佬字字斟酌的说话艺术,不免感叹一声,左丘阳演技颇好,明明是左党群起攻之,作为带头人,却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妙啊。
老成持重,平日言语不多的夏景云,泥鳅一样,事不关己之事,断然不会多发一言。
看不出来此时嘉明帝脸上的表情是不是失望,他再次看向沈长卿:“沈爱卿可有话说?”
“微臣并无话说。”沈长卿朗声答道。
“沉默着什么都不说吗?”嘉明帝的目光盯着他。
沈长卿躬身,双手抱拳:“恳请陛下,召见一人。”
“谁?”
“听雨楼奉旨办案的青衣使宁兰君。”
嘉明帝若有所思,沉默片刻,清晰的声音传来:“天火之案没有结果之前,朕召他何用。”
“启禀陛下,天火之案已经调查清楚。”
嘉明帝脸色微动,难以察觉的复杂神色一闪而逝:“准奏。”
沈长卿不声不响的抛出重磅消息,满朝文武皆是表情复杂。
有小道消息称,昨天晚上陛下召见沈长卿,谈了什么,无人知晓。
有些心思缜密之人,似乎察觉到了点不同味道。
这朝堂,怕是没有宁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