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鼓荡,花白胡须随风而动。
明逸舟站在那片高台旁边的空地上,死死盯着眼前一幕。
没说话,始终是沉默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明白了,几分钟之后,明逸舟一跃而起,跃向陵园大门口,轻盈的身躯不多久消失在空旷的林间。
半个时辰后,一袭白衣的沈长卿站在高台前,目光深邃沉重。
他沉默着,不发一言,雕塑一般的站了几分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长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这才离开陵园。
……
沈长卿是亥时三刻回到了听雨楼。
等候多时的那些人,纷纷前去聆听沈长卿下一步指令。
沈长卿站在台阶上,扫了一眼听雨楼众人,冷声道:“很晚了,今日都回去休息。”
没了,沈长卿转身离去。
留下一地错愕的人群。
这个时候,没人会找不痛快,听令便是,那些人陆续离开了。
宁兰君回到鲁府,鲁府的人竟然还在守着。
看剑宁兰君这才放心,发生了那么大事,二叔二婶都很担心在听雨楼当差的宁兰君。
“二叔,二婶,不早了,都去休息吧。”
鲁金河两口子,又说了几句在外边主意安全的话,打着哈欠回到房间。
丫鬟端上饭菜,很饿的宁兰君吃的很香。
门房宋老头问了些今天晚上的事,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的宁兰君只能说事情还在调查中。
宋老头也不失望,还一个劲儿的后怕:“邪门了,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种事。老爷和夫人带着这一家人一起去逛街来着,刚开始挺好的,没一会儿,那火大的,谁还敢继续逛。”
“老宋,皇家陵园挺有名的地方吗?”吃着饭的宁兰君问宋老头。
“陵园啊,一般人都不太知道那地方,就算知道的也进不去,据说啊,没有陛下首肯,管你是谁都进不去。”
宁兰君纳闷的皱了皱眉:“一个陵园用得着如此上心?”
老宋摇摇头:“那就不知道了,皇家的事,我们这些小屁民,哪里看得透哦。”
宁兰君继续吃饭,明天去听雨楼看看沈长卿怎么说,再不然,去教坊司会会岳老头。
“我饿。”一个小身影出现在门口,鲁语儿揉着眼睛,盯着宁兰君手中的碗。
宁兰君一口吃干净,汤都没剩:“没了。”
“呜呜呜,宁哥哥大坏蛋。”睡迷糊的鲁语儿揉着眼睛哭起来。
宁兰君眉眼一挑,哼,只吃了个半饱,哪有你的份。
这要冲过来理论的鲁语儿,被姜红宁一只大手一把拎起,抓着小鸡一样拽进房间:“吃吃吃,就知道吃,和你爹一个德行。”
睡梦中的鲁金河被踢了一脚,两眼茫然的坐起来:“娘子,又做噩梦被猪追着跑了。”
没意外,鲁金河屁股上又挨了一脚,这下彻底清醒了。
……
这一日的听雨楼,没有一个缺勤迟到的,全都提前到了。
昨天晚上大多数人都没睡好,大事将出,谁也不敢怠慢。
千呼万唤的沈长卿终于到了,他走进那三层小楼,听雨楼十二位指挥使,紧随其后。
宁兰君是唯一一个,以青衣使的身份列席就坐的。
听雨楼的历史上,这是破天荒的举动。
那些青衣使还罢了,可那些堂主,心里别提有多被别扭了。
就算有人不服,心里也清楚,一向特立独行的沈长卿,既然这么干了,自然是说一不二。
不服,也得憋着。
作为当事人的宁兰君挺郁闷,这他娘的不是拉仇恨吗?这沈长卿脑壳儿坏了,把他架在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