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娘惊慌愤懑的离开了青螺山,却有些慌不择路,架起流尘遁光飞出去数百里,才发现已经到了川西腹地。今次青螺山失败之后。她也始料不及便慌了手脚。虽然飞娘智计颇深。总能筹划策动,但也终究只是个女流之辈。而且过去在混元祖师地呵护之下。根本就没遇上过危险,哪里见过这等兵败如山倒的悲惨场面。
前翻在慈云寺大战她也未曾亲自到场,算起来这回恐怕还是许飞娘平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狼狈的仓皇逃窜。回头一望见并无追兵,方自放心下来,再眼望那四下群山,雪岭冰峰,荒凉无际,突又悲从中来,再忍不住,当即就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全流出来,仿佛个受了委屈的小孩,抽泣着喃喃自语道:“师兄啊!都是飞娘没用,不能给你报仇雪恨,还让敌人扬眉吐气盛气凌人!你怎么就狠心丢下我去了啊!若过去他们又怎敢如此欺负人,呜呜呜……”
此刻说到旁人许飞娘倒也不十分记恨,唯独那秦家的紫铃、寒萼姐妹最让她难以释怀。再一想到司徒平更让她恨得牙根直痒痒。作为一个修真者来说,其门下弟子地叛逃无疑是巨大的耻辱。自古以来从来都是师父不要徒弟,哪有徒弟自己个给师父炒鱿鱼的道理。如今在许飞娘看来,司徒平却为了两个女人,投敌叛师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偏偏紫铃、寒萼皆是宝相夫人爱女,虽然听说如今宝相夫人修炼散仙不能出动,但其炼就多年的法宝全在二姐妹身上,殊为不好对付。飞娘却不想自己动手,脑中灵机一动便想到了一个人。
说那越城岭黄石洞有个修真名叫黎半风,号称飞叉真人,一双庚金飞叉威力甚是不弱。此人虽然顶着一个真人之名,却出身旁门左道,早些年夜无恶不作。只等最近数十年来才被一个能人警告,生恐惹来祸事,才闭门修炼少再出行。
奈何那黎半风却有不肖弟子,整日在外惹是生非,新近又在罗浮山被武当门人斩杀。黎半风心疼弟子,却知道自己势单力孤,虽然有些本领,也难敌武当派的半边老尼。正巧此时遇上许飞娘邀他一同与峨嵋派为敌,二人正是一拍即合,便结成了盟友。
此时飞娘想到秦家姐妹和司徒平气就不打一处来,便将青螺山失败的怒气全都算在三人头上。就想到那黎半风隐居多年,如今只怕也没多少人认识他,峨嵋派也定不会注意。就想请他出面前往凝碧崖山外祭炼一种邪法,将紫铃寒萼引去破了二女元阴。飞娘料定那黎半风本来是个色中的恶鬼。天狐之女的妖媚艳丽,一听此计不但能满足,还能卖个人情给飞娘,黎半风定会乐不可支欣然应允。
打定了主意之后。许飞娘便抹去泪水,将遁光一转,就要朝东方的越城岭飞去。没想到才飞了百十里。忽然看见前头来了一道佛门遁光,看其方向大约是往南方地莽苍山飞去。再一张望只见那遁光之中盘膝坐着一个白衣素纱地少年和尚,长地眉清目秀,一脸笑颜,不正是苦行头陀的大弟子笑和尚吗!
许飞娘登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暗道:“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啊!当初苦行头陀那老秃驴助玄真子杀我师兄,今日我也宰了你的徒弟,一报还一报。岂不是报应不爽!”不过许飞娘终究是有智慧有毅力的奇女子,思量瞬间之后,终于还是将这诱人地想法给压在了心底。她心里也清楚笑和尚在苦行头陀心中的地位,那可是为了继承道统而培养地接班人。且不说现在能不能留下笑和尚性命,就算真地能击杀笑和尚,那苦行头陀必然震怒。
许飞娘虽然一力与峨嵋派为敌,却知道两方博弈皆有底线,至少从慈云寺到长沙再到青螺山,三仙二老皆没全力出手。如今许飞娘还没联络上一个值得倚仗的旁门巨擘。若万一引得苦行头陀发飙。她便逃到天涯海角也无法安生,就更无从谈起给混元祖师报仇了。权衡利弊之后,飞娘终于恨恨地瞪了远处的笑和尚一眼,就要立即走了。
说那笑和尚天生了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此刻心里却正郁闷难平。就看见远处来了一道怪异的彩色遁光,上头立着一个极美的道姑,不正是那万妙仙姑许飞娘。他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知道如今许飞娘正纵横捭阖。联络天下旁门修真,要合力对付峨嵋派。乃是个不折不扣的敌人。正好能打上一架,出出心中闷气。
这笑和尚是怎么了,谁还能给他气受啊?这事要细算起来还得算到徐清身上。本来峨嵋派的众弟子大多下山历练去了,只有笑和尚因些琐事耽误些时日,直等到了昨天才要下山。他离了庙堂就往凝碧崖山门飞去,正好路过碧筠院外头,看见山间有两个青衣绢带地小姑娘正在玩耍。
笑和尚就心生意动,暗道:“这两个女娃娃竟是哪的弟子,我怎未曾见过?莫非是新来的外门弟子?前翻听说徐清那厮收了个女弟子,好像甚为优秀。又与诸葛师兄说话,仿佛听他言外之意也有授徒之意。看此二人皆有龙骨英姿,何不将她们引入师兄门下,也不让徐清那厮专美于前。”
说到这里想必也不难猜想,那两个小丫头就正是徽佳徽黎二人吧!虽然徐清临走时叮嘱二人好生修炼根基,但她们终究年纪太小,前几日还苦心修炼,到了这两天就有些松懈了,今天正好相约出来看看四周景色,正好被笑和尚一眼给相上了。
那笑和尚打定了主意,一压剑光就落了下去,却把两个小丫头吓了一跳。她们原来身在旁门,对谁都提防三分,如今虽然入了峨嵋派,但旧习也一时难改。一见来了个陌生人,徽佳赶紧取出灵剑,戒备的望着笑和尚,不卑不亢的喝道:“来者何人,通名报姓,到咱们碧筠院有何贵干?”
笑和尚不由得哑然失笑,他还是头一回见到竟然在凝碧崖上还有人不认识他。笑道:“我乃是东海三仙苦行头陀的大弟子笑和尚,你们两个小孩是新来碧筠院的外门弟子?”
徽佳虽然孤陋寡闻,但东海三仙的名头总还是听过的,不由得略微一惊。但那徽黎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老大不愿意地看着笑和尚,抢着喝道:“什么东海三仙南海三仙地!你这和尚好生无礼,倒也不见得就有多大岁数,凭什么称别人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