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那仿佛胸有成竹的话放出去之后,干等了半天却没一点动静。他缓缓的搓了搓鼻翼,心中暗道:“莫非是我多心了,根本就没人在旁偷听?但刚才石玉珠说的那些话,完全都可以在心里想,她又何必非要说出来呢?仿佛就是说给我跟霞儿听的,我看她十有是察觉了我们的存在。若真如此她定会再折返回来隐在一旁……或者她忌讳霞儿的修为,没敢回来?”
不过既然已经出言试探,徐清却不会轻易放弃,微笑道:“不要以为我是诈你,虽然你的隐匿藏身之法不错,却也逃不过我的感知。还是快快出来吧,有什么话不放敞开了谈谈。”
但过了片刻竟然还不见动静,徐清赫然叹息一声,道:“哎!看来你我缘分未到,既然你不愿出来相见也就罢了。”说罢缓缓的向回走去。但就在徐清走到第三步的时候,忽然感觉左边林中涌起一阵微弱的真元波动,从里头走出来一个人,不正是刚刚离去的石玉珠!徐清淡淡笑道:“姑娘果然在这呢!”
石玉珠脸色怪异的看着徐清,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徐清道:“猜的!姑娘的匿气藏身之术堪称完美无缺,至少我是没一点察觉,至于霞儿姐是否知道你在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石玉珠皱了皱眉,叹道:“这么说你从开始就在诈我!”
徐清微笑道:“谁让你自己多话,不知什么叫言多语失吗?若你临走时没说那些废话,我也不会想到你有可能发现了我们行踪,而故意点给我们听的。想必你也是想抛砖引玉,看看我们听了这些话,会有什么反应。”
石玉珠叹道:“我还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好吧!你将我引出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徐清淡淡笑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有些奇怪,你出来之前为何没用黑气将面目遮住?”
石玉珠微微一愣。莫名其妙的看着徐清,似乎没听懂他的意思。徐清却没想到竟是这种结果,刚才他还料定这石玉珠十有,跟当年眉州镇血案,还有前几日慈云寺那神秘人是一路的,但是看她反应却又不像装出来。
徐清不由心中怀疑:“莫非是我猜错了?他们本来就是两条道上的?或者石玉珠还只是个外围成员,并不知道更多的内情?不对!看刚才那汉子的修为,还有他对石玉珠地恭敬程度看,此女的地位应该不低。而她口中那个师父应该不会是半边老尼,想来多半是那个神秘组织的首领或者高级成员。”这下徐清心里更加疑惑。暗道:“若两边不是一路的,那这前后两股势力,又究竟都是什么人呢?”
石玉珠亦不欲在此就留,冷然道:“若是道友没有别的事,小女子就先行告辞了。”
徐清这才放下心中思绪,道:“哦?你如此就走了,难道不怕我与人揭穿了你的真面目?”
石玉珠微微一笑,淡淡道:“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而且话说回来,就算你说出去我也不怕。”
徐清微笑道:“还真是个猖狂的丫头。好吧!我想目前我们至少还不是敌人,我可以为你保密。当然凭借峨嵋派的实力,就算我不说,也会很快查出你的身份行踪,还望姑娘珍重。”说罢转身就走。
石玉珠娥眉轻蹙,眼望着那矫健飘逸地背影,愈加感觉看不透此人。见他真的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就在此时徐清身子忽然一顿,猛地回头盯着石玉珠,一字一顿的道:“邓隐师叔祖可还好吗?”
这石玉珠赫然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愣在当场。徐清终于露出了一丝了然于心的笑容,道:“你果然是血神子邓隐的弟子!”言罢更见得意洋洋的飘然而去。石玉珠这才知道上当,被气得狠狠跺跺脚,阴森森的盯着徐清背影。不过她也非常人,转瞬之后就恢复了常态,嘴角竟还带出了淡淡的笑容。喃喃道:“果然是被极乐真人看重的后辈,还真是让人家头痛呢!”
却单说徐清回了铁蓑道人给他安排地屋子,刚一进门就看见齐霞儿正坐在榻上沏茶,赶紧坐到了旁边去。本来霞儿是没给他准备杯子的,这厮却自顾自的取了一个只青陶小盅推了过去。霞儿娇嗔的瞟了他一眼,却懒得与他计较。素手树树,烫温了杯子给他倾满一盅,一边问道:“如何?那石玉珠果然是邓隐的人么?”
徐清微笑道:“师姐果然料事如神,你走后我一诈她,果然看出了些端倪。若是所料不察。她口中称呼的那个师父多半就是血神子邓隐。”原来刚才二人说话之余,齐霞儿还暗中用了元神聚音的法术,偷偷跟徐清有些秘密交流。
齐霞儿沉吟道:“竟真是如此!我两次看见那汉子驾驭剑光地手法,都是脱胎于峨嵋派的剑术,但看其真元却有旁门的影子。算来算去如今失落在外的峨嵋派弟子也不过就那些个。晓月禅师拜在了哈哈老祖的门下。已经完全归入了旁门。而屠龙师太也在心如神尼的指引下,早就一心修持佛法。再说晓月禅师在慈云寺刚刚受挫。短时内应该不会再有动作,而屠龙师太与峨嵋派关系还好,更早就知道英琼乃是三英二云之一,又何必派人去试探!”徐清饮了一盅青黄香郁的茶汤,笑道:“如按照师姐一番推算,再联想那汉子精湛的修为,背后那人也只有当年那位邓隐师叔祖了。”
霞儿点了点头,道:“没想到过了这些年,他终于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