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没想到齐霞儿竟会提出这种要求,微微愣了一下,却揣摩不出刚才那话,到底触动了她哪根神经。徐清倒是不介意一路游山玩水过去,反正那所谓的恶蛟为祸,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并不用太过着急。
徐清起身四下张望去,见北方一片烟波浩渺,云水相接,一望去无边无际的大湖。估量一路飞行的速度,大约应该是八百里洞庭湖。再望向霞儿所指城市,沉吟道:“此地应该是益阳,若再往东去数百里就是长沙。霞儿姐要观人间繁华,何不到长沙一游?”
霞儿道:“长沙也确实是个繁华的城市,上次去岳麓山拜访铁蓑道人时,曾远远望了一眼。此刻却想不起那时究竟作何想法,竟没借机会去游览一番。”
徐清笑道:“过去霞儿姐一心修道,如今恐怕是生出了凡心吧。”
齐霞儿道:“我从小就在百花山修行,长到了二十多岁时还只见过师父师姐和爹娘。闲暇时读到达摩老祖的《东行游记》,描述人间都市如何繁华,世间百态如何怪异,心里总想要去看看。但后来修炼时日久了,仿佛自己也不知何时,竟将那些心思给忘记了。刚才听见师伯给你说的那八个字,却忽然将那尘封心中许久的愿望想了起来。”
虽然徐清看出霞儿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但是女儿家的心思谁能完全猜得透呢!索性也不去多想。转瞬之间飞过百里,已经到了长沙城外。倒是不用提醒。霞儿就寻了一处隐秘之所将飞剑落下,二人带着白灵步行朝长沙城走去。
此时快近五月。长沙正是酷热难耐之时,便如今日阴云遮日,也感觉一股令人窒息地热气迎面糊过来。灰蒙蒙的高大城墙看起来有些破败,东墙角是用新砖砌地,恐怕是前些年战乱被毁了。城楼正面上还有新的刀痕箭眼,仿佛鼓角争鸣还未远去。不过城门大开,看城里商贾来往,买卖兴隆,更有几分战乱过后,百废正兴的繁荣。
霞儿望着那行走在管道上的老百姓。疑惑道:“师弟你看这些男人怎么都剃了前面的头发,还在后头扎个大辫子?”
徐清心中哀叹道“这位师姐还真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竟然连天下改朝换代了都不太清楚。”解释道:“如今坐天下的,乃是山海关外的满清帝国,为了移风易俗,统治汉人。s全都逼着汉人剃了他们的发型。”
霞儿点点头道:“哦!”又看了片刻,低声道:“若是头发长的好,梳个油光的大辫子也还好看。你看有些本就头发不多,还剃了大半,扎起辫子简直像一撮狗尾巴。还有些人不知多少日子没洗过头了,辫子都粘在一块……”
二人就如此闲聊,片刻已经走到了城门,却被守门地兵丁给拦住了。“站住!我大清入关数年,竟还有敢不剃发的!弟兄们来呀!给我抓起来!”一个带头的兵勇阴阳怪气的喝道,却贼眉鼠眼的使劲的往齐霞儿身上瞅。
徐清一皱眉。冷冷的盯着那带头地兵丁,缓缓道:“当年摄政王入关时,明言儒从僧道不从,贫道乃是方外之人,留发束髻,敬的是三清老祖,尔等若是胆敢冒犯,就不怕降下天罚吗?”
那兵勇仿佛失了魂魄一般眼神一滞,旋即作揖连连,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开罪了仙长,还请仙长恕罪!仙长恕罪!”其他的守门的兵丁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刚才商量好的,要将那小娘子截下来,哥几个开开洋荤,怎么一转脸又变卦了?但那带头的兵勇平时积威甚重。他没发话也没人敢动。眼睁睁的看着徐清和齐霞儿进了城。
霞儿娥眉轻蹙,问道:“刚才你对那人用了什么法子?我没感觉到真元的波动。怎么就摄了他的心神?”
徐清微笑道:“难道摄人心神就一定要用法术?如果摄魂术一类地法术,是以真元强行攻入他人元神,来影响对方行动,应该算是强盗。而我刚才的法子叫催眠术,是以引导和暗示来控制他的思想,应该算是小偷吧!不过这法子只能对意志薄弱的人使用,若是换了师姐,我就没法子喽。”
齐霞儿失笑道:“瞧你用的什么比方,又是强盗,又是小偷的,难道我们就都是坏人了?”也许齐霞儿自己都没有察觉,跟徐清在一块的时候虽短,却总是心情轻松面带笑容。更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孤风若影,冷若冰霜的齐霞儿了。到底是原来带了一张冰冷的面具,还是此刻失了坚韧的道心呢?
徐清道:“其实若到一地游玩,也就是看看此处名胜古迹。不过咱们修真之人,大凡是没有什么兴趣地。再则就是当地的特色小吃,长沙这边也有不少有名的小吃,像是姐妹团子、馓子、牛肉米粉还有炸臭豆腐,听说都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