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洒然笑道:“真人既然问起,我也不隐瞒,最后那破绽正是我故意留下的,给绿袍老祖和法元和尚他们看,至于为什么……”说到这里他忽然忍不住笑出声来,道:“真人请想,当他们见我绝尘而去之时,心中会作何感想?”
极乐真人也随之笑道:“你这小子可真坏啊!那绿袍老祖本性凶戾,知道自己被如此耍弄,岂非要气炸了肺子!”
徐清道:“孟子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其实骗人不也是一样?成功骗了敌人虽然自己高兴,却乐的不通透。岂若让敌人也知道自己被骗了,继而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来的痛快!”
李静虚虽然活的岁数不小,但他的生活圈却很简单,从小资质出众,自有师长呵护。后来修真有成,神通广大又少人敢惹,谁敢对他耍阴谋诡计。《孙子兵法》《三十六计》都烂熟于心,但对这些人心之术却并不熟识。
李静虚愣了一下,继而正色道:“徐清啊!虽然是对付邪魔之人,不讲究手段,但心怀此等恶毒之计,却非是我等修真之人该有的,此乃邪道,渐行渐远,终是祸端,你要切记!”
徐清微微一笑,道:“真人放心,我自有做人准则,且仅仅为寻趣味,我也未必会戏弄他们……”说到这里他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我看那绿袍老祖心胸狭窄,绝非吃亏肚里咽的人。在慈云寺他顾及脸面不愿出手,但这次那老魔头吃了如此大亏,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必定心中不忿,且疑惑我的身份,大有可能尾随而来探个究竟……”
就在说话间,只见那昏暗的月晕之下,一道碧绿色的遁光携着一股腥臭的血气电射而来。一声极难听的怪笑,绿袍老祖晃着栲栳大的脑袋,正恶狠狠的盯着徐清看,眼中的恶毒之意仿佛要将他生吞了。
有极乐真人在身边,徐清自然不会害怕,不过他却有些疑惑,这绿袍老祖怎地好像不认识李静虚一样呢?其实这也不奇怪,虽然雄狮岭和百蛮山都在云南,但是绿袍老祖却属于魔道之中近五百年才崛起的新凶,而极乐真人则是老一辈的成名剑仙,二人几乎没有交往。虽然过去也曾见过数面,但是那时李静虚尚未修成婴儿之身,此时法术大成,脱胎换骨,那绿袍老祖如何认得,只以为是普通后辈孩童。
绿袍老祖“嘎嘎”笑道:“小辈!你还真是好算计啊!老祖我险些就让你给骗了,现在我倒要看你如何再花言巧语!”
原来等徐清走后,绿袍老祖越寻思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前日刚来就让人斩了半数百毒金蚕蛊,甚至连敌人是谁都还不知道。今日又让一个修为稀松的小娃娃给镇住了,而且一看乾坤针,就知道定与前日毁他金蚕蛊之人关系密切。
待徐清离去之后,群邪个个气焰衰颓,还哪有兴致娱乐,皆欲各自散去。绿袍老祖索性也率先回了居处,又化作一道遁光偷偷追了出来。本来他也没想能逮住徐清,只想上碧筠庵附近转悠转悠,若是碰上落单的正道弟子,就抓住一个生挖了人心打打牙祭,也好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