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p>
当王午剑迈进来第一步的时候，秦妍轻盈空灵的声音再次无情地回荡在冰冷的石室中。</p>
“你身为秦王堂小姐，你应该知道秦王堂的处境，也应该知道你自己担负的重任，难道你不愿意跟我合作？还是不屑与我合作？”</p>
王午剑微微一笑，把她的警告当作耳边风，走到正中央后方才停下来，扫视着这个神秘的石室。</p>
这里可以算是个实验室，不过它应该属于暗巫的专属实验室。室内一边摆满了各种器皿和一个以能量加热的平台；另一侧圈养着各种耐寒的小动物以及冬眠中的蛊毒之物，毒气萦绕，十分渗人。</p>
秦妍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中，正专注地站在平台前似乎是在研究着什么。</p>
她身边的桌面上放着一个透明的小斗，斗内有数颗仅堪一手握住的黑色小球，斗外刻着“死蛊雷”三个邪异的字体。</p>
虽然王午剑没听过死蛊雷的作用，但他凭感觉也能断定，那是一种具有爆炸性的投掷类弹药并且能让人身中剧毒。</p>
“你研究出‘死蛊雷’难道是为了炸光六道五堂？”</p>
王午剑打破了尴尬的沉默，笑吟吟地问道。</p>
哪知秦妍像不耐烦了一样，随手抓起一颗死蛊雷头也不回地朝着王午剑反手一掷。</p>
虎女啊！</p>
王午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死蛊雷”，但听这个名字就足够让人退避三舍了，更何况她居然毫不犹豫地投掷在这个小小的地室中，一旦爆炸，她能幸免？</p>
但不管她怎么想，王午剑可不闲命长，匆忙推出一团灵力虚拖住急速而来死蛊雷，并且不断地后退着，直到把死蛊雷所带的撞击力全部化解之后，这才一个箭步上前在它落地之时伸手接住它。</p>
真是个虎女！</p>
王午剑松了一口气，再次暗暗地惊叹道。</p>
“是不是白士雄让你来秦王堂做卧底的？”</p>
秦妍仍旧头也不回地冷冷质问道。</p>
她的身材十分修长，苗条诱人的身材已经不足以用婀娜多姿来形容了，并且那份好似仙子般清雅出尘的静态美着实让每一个看到他的人心跳加速。</p>
“我说不是你信吗？”</p>
王午剑暗吐一口浊气，脸色缓和了几分，带着吟吟的笑容缓步走过去。对于她的质问，王午剑并不感到意外，早些时候秦王堂父子乃至所有秦王堂人都这么怀疑过。</p>
“如果我发现你对秦王堂有半点歹意，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惨！”</p>
秦妍阴冷地说道。</p>
若不是亲身经历，王午剑很难想像，如此狠毒的话居然是出自一位看背影胜似天仙的女子口中。</p>
“那你可得多长一个心眼咯，如果你没有千里眼的话，最好从这个密不透风的冰室中走出去。”</p>
王午剑笑着说道。</p>
“你再敢向前一步试试？”</p>
秦妍打断了他的话冷冰冰地说道。</p>
如果说女人是虎，那么现在的秦妍就是一只最无情的虎，王午剑握了握手中沉甸甸的死蛊雷，硬生生收回了踏空的脚，他可不想看着秦妍把手边那一斗死蛊雷一股脑都扔过来。</p>
“好歹我也救了你的父亲，至于这么讨厌我吗？”王午剑笑道。</p>
“我真恨不得杀了你！”秦妍身体微微一颤，带着无限的愤恨说道。</p>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针对此事想你道歉。”王午剑收敛起笑容变得认真起来，“当我救醒你父亲之后我才发觉，他体内有一种无法清除的东西，我想那是导致他昏死的根源，而且随着毒性暂时被清空之后，那东西居然变得比以往更加强大，我后来问过天桥图魂，他说那是奇蛊——贼蚁，一旦植入人体后永远无法根除，并且会因为各种解毒方法而变强，中毒者终究难以幸免。我冒然救他，虽然救醒了他，可也害了他。我想你应该能理解。”</p>
秦妍的身体再次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她苦苦研究暗巫之术就是为了能够找出遏制毒性的解药，可那艰难无比，而且秦刚等不了太久，如果不能在一年之内救醒他，他必然会因为中毒过深而死，可一旦救活后，能活着的日子也不超过一年，而且救醒的几率很渺茫。当她听说王午剑救醒秦刚后，心中既感到高兴又感到悲伤乃至痛恨。甚至想要杀死王午剑，可每次一想到如果不是他出手，恐怕秦刚再也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看起来完好无损地站起来扛起秦王堂了。</p>
“我听说你把自己封闭在这里已经有一年了，你这样做不只是为了研究和修炼，更重要的是逃避。”</p>
王午剑抿了抿发僵的嘴唇停顿了一瞬间。</p>
“你大哥离奇死亡，你明知仇敌是谁却无从下手报仇；你二哥身患不治之症，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尤其当你父亲中了贼蚁之毒后，你更加感到无助，因为挑起秦王堂的重担完全落在了你的身上，可你是个女儿身，并且无意于勾心斗角，现实把你逼迫到这间冰室中让你孤独的活着。”</p>
“出去！”</p>
“我说中了？”王午剑挑眉轻笑，“你不希望你父亲死，也不希望你二哥死，可你却无法挽回，你把这一切罪恶的源头都集中在六道五堂头上，我想你在精研一种能够让很多人感染不治之毒的毒药，你觉得自己只能通过这条渠道来毁灭六道五堂从而保住秦王堂。”</p>
“……为何懂我心的人竟然是你……”秦妍默默地长叹一声，深邃的美眸好似一潭幽泉般清澈透明，默然无语。</p>
“可六道五堂上下四五百人，难道他们都有意与秦王堂为敌？也许你不在乎多杀几百人，可你是否想过这些人也有家室，你杀的不只是几百人，更是断送了几百个美满的家庭。”</p>
“……”秦妍微微一怔，手中冰晶般亮丽的球体也不自觉地滑落在平台上，发出一声无比清脆的声响，就像漆黑寂静的山洞中，突然有水滴落在小池中一样，令整个寂静的冰室带上几分空灵的神奇之感。</p>
“保住秦王堂，灭掉六道五堂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p>
“你想怎么样？”秦妍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p>
“合作，我们合作。六道五堂的人不会放过我，而我又无家可归，恰好秦王堂是六道五堂的眼中钉。可谓是老天赐给我们联手除掉六道五堂的良缘。”</p>
“你想怎么做？”</p>
“我想？呵呵，我想你首先得走出这个冰室。虽然现实很残酷，可你只有勇敢的面对它才有机会活的更好。”</p>
王午剑又抿了抿嘴，虽然有灵力可以御寒，可在这冰冷干燥的环境下说了这么多话，也有些口干舌燥了，而且嘴唇有发僵的错觉。</p>
“我该走了，秦小姐好好考虑一下！”</p>
说完后，王午剑转身离开。</p>
而他此行唯一遗憾的是，秦妍不知为何，居然从来没有转身，是丑的不能见人，还是美的无比惊人？</p>
可惜的是，他永远也不知道，当他走出洞口的霎那间，那张绝美的容颜猝然转过来，宛若星辰般闪闪有光的水眸中，吐露着惊、喜、愁等复杂的光芒。</p>
十八岁，正当喜乐无忧之年,可她的容色间却隐隐有苦闷难耐之意,似是愁思袭人，深深地映在了眉间心上，无计可避。</p>
然而总有人要承受不该承受的东西，与其说是命运或天意，不如说是自己的选择，哀也好，乐业罢，全在一念之间。</p>
王午剑蓦然地摇摇头，边走边看着天空想，我到底来自何方？我来到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