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霍天步下书案,亲手扶起孙大人肃然道:“孙大人,不是本侯不愿意相帮,只是这事不能操之过急,而且国丈一党掌着京畿各处的军卫,本侯兵马都是驻守在京城外三十里,且还只有几千人,这一但起了冲突,两边都不好收拾。为了国之安稳,孙大人还是要忍一忍。”
孙大人老泪纵横,这道理他如何不明白,只是那一个个青春勃发的青年学子都是他的门生啊,叫他如何不急?
楚霍天与赵清翎劝慰了他一阵子,孙大人才抹着泪告辞走了。楚霍天又吩咐府中侍卫送他回去,才转回书房。
赵清翎微笑着摇了摇头,笑道:“侯爷,这孙大人回去估计也是一夜未眠呢。”
楚霍天瞪了他一眼道:“都出人命了,他能睡得着么。你还笑。明日还不知怎么生局面呢。”说完自己先皱了一双剑眉。赵清翎正了正面色,清俊的面上却难掩眼中的兴奋之色:“侯爷,这事若闹大了,这京中的局势可就难说了。”
楚霍天来回踱步,拧眉道:“这事只能是一个宣泄口,可这口子若开大了,两边的人就要生死相见了。可不好收拾了。”
赵清翎点点头,这事的确是闹大了,以京中如今的复杂局势,这一闹还不知怎么收场呢。
正说着,忽然门外有人禀报道苏将军到。
苏颜青一身云清色劲装,许是一路急行过来,白玉的面上微微潮红,抱拳道:“禀侯爷,属下去探查了,那些学子一共七百多名,被抓了两百一十二名,伤二十三名,是京城的府衙同京畿卫队一同抓人的,现在街上闹哄哄一阵,局势甚是混乱。”
楚霍天听了,冷冷一笑:“这群人真是胆子肥了,竟敢闹得如此大,看来他们是铁了心了要打压孙大人一派了。”
赵清翎凑上前去,一双眼睛清亮有神,他道:“侯爷要不要前去……”
楚霍天乜斜了他一眼道:“怎么的,这趟浑水你也想踩?你想本侯还不乐意呢。”
说完忽然想起不久前,欧阳箬睁着一双美目貌似无心地道:“那侯爷这军中一派岂不是隔岸观火,两相不帮。只等时机成熟再来个渔翁得利?”她的眼波若水流转,灿灿若星,可说的话却是一针见血。
也许真的是时机成熟了……
……
第二日早朝,楚霍天略略早了一点去。才到朝房口,就看听见里面嗡嗡一片。他心中暗暗冷笑。抬步便走了进去。
顿时一室的嗡嗡都猛的打住了。
楚霍天淡淡一笑,对着周围人拱了拱手略略打了招呼。那些大臣们如梦方醒一般连忙回礼。
金鞭开道,龙撵隆重而过。
只不过这次,却是在半路上被人拦住了。长长的金鞭挥起,一道白白的印子便落到了石阶上,声若春雷。金甲吾士是在警告,若有人敢拦,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孙庞德一声悲呼:“皇上啊,老臣今日就算血溅五步,也要让皇上看清国丈这奸佞一党的令人发指的行径。”
“啪”地一声,那金鞭又甩下,一步一步靠进。再过一步,就要将孙庞德立毙鞭下。
楚霍天远远见了,心中一惊,人已腾身越起,灿金的朝服在初生的日光下划过一道金光,第三道金鞭无情地挥下,地上跪伏的孙庞德已然不见了踪影。
楚霍天拉了他,跪在御道旁。
孙庞德还要挣扎上前,楚霍天手微微用劲,孙庞德只觉身上若万斤山石压着背,只能一动不动地跪着。
“侯爷,你让老朽去,老朽死不足惜,一定要让皇上早下决断,为我大楚江山选好继承之君。可万万不能选二皇子为太子啊。……”孙庞德老泪纵横,花白的发凌乱飘舞,一身朝服也是皱巴巴的。
“孙大人,留有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孙大人还是要多多保重才是。不然谁来为学院的学士门伸冤啊。”楚霍天低了声劝慰道。
龙撵过后,一众官员纷纷上前劝慰,架着孙庞德向朝堂走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