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人，来了多少？”听到这个探马的报告，张鹤一张脸立即失去了血色，脑门上的汗水如小溪一样淌下。</p>
“禀监军大人，禀叶将军，鞑靼人实在太多，属下不敢靠近。不过，看情形敌人应该是主力，光斥候就放出来二十多里，每队都在十人以上。”那个探马嘶哑着声音回答，一边说话，一边吐血：“我们小队就我一个人回来。”</p>
他身上中了十三箭，还好鞑靼人被明朝封锁了十多年，箭头大多骨制，加之他身上也披有战甲，入肉不深，这才逃得一条性命。</p>
叶天禹沉着脸一挥手，两个士兵上来抬走那个伤兵自去裹伤。</p>
“叶将军，你说……来的究竟是不是鞑靼的主力？”张鹤再不懂军事，也知道以运输营的战斗力，若遇到鞑靼人根本就是死路一条。他还抱着一丝幻想，希望从叶天禹口中得到否定的答复。</p>
“放开，你们在做什么？”张鹤这才发现金、段二生还在死死地抱住自己，厉声大喝。</p>
金、段二人这才讷讷几声退到一边。</p>
“哎，放开我，你这个秃驴。”三姐左腿往后一勾，正好踢到周行德左腿迎面骨上。</p>
剧痛袭来，周行德面孔都扭曲了，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p>
鞑靼人的突然到来关系着众人的生死存亡，一时间，刚才还闹成一团的众人都没有心思再吵闹，所有的眼睛都落到叶天禹脸上。</p>
叶天禹突然一声大笑，搓着双手叫道：“太好了，真他妈好得不能再好。斥候放出去二十多里，每队十骑，好大手笔。这样的斥候规模，起码是一个五千人的大队。确定是鞑靼主力无疑。姥姥的，上次在万全咱没杀过瘾，还被万岁爷砍了一刀，丢人丢到奶奶家了。这下好了，小的们，一雪前耻的机会来了。”</p>
“真的是主力，还是五千人……”张鹤嘴唇微微颤抖。</p>
“对，肯定是主力，而且这五千人都是骑兵。带军大军至少是鞑靼人的一个王。立大功的时候到了！”</p>
金、段二人双腿一软，颓丧地坐在牛车上。</p>
就连张鹤也觉得头昏眼花，伸手扶住车辕才将身子稳住。如今运输营只一千一百来人，其中一大半是伤兵，抛开伤兵和辅兵，能战之人只有一百出头，这点战力如何是敌人对手？</p>
没有人说话，包括旁边的士兵在内，所有人都是面色发青。</p>
“哈哈，哈哈！”只叶天禹还在不住狂笑。</p>
“叶将军！”张鹤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吞了一口苦涩的唾沫：“会不会是探马弄错了？”</p>
“不会不会，若张大人不信，只需等上片刻，等我刚才放出去的探马回来不就知道了。”</p>
“好……那就等吧！”</p>
坏消息总是接踵而来，所谓祸不单行就是这样。</p>
叶天禹刚才放出去的探马不一会儿就跑回来，带回来一个噩耗，敌人确有五千之众，都是鞑靼人的精锐骑兵，一人双马，全副武装。带兵主将正是鞑靼人太师阿鲁台，明军目前最大的敌人。</p>
正常情况下，一个骑兵的战斗力相当于五个步兵，也就是说，明军至少得有三万步兵才能有同这队鞑靼主力叫板的实力。</p>
以运输营如今的兵力，这一仗不用打就已经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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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间到了，队伍停下来埋锅造饭。</p>
太阳终于落到西方地平线下，夜风吹拂，把白天时的暑热一扫而去。</p>
篝火次第点燃，骡、马偶尔发出几声惊慌的低鸣。</p>
灿烂星空，抬头看去，这夜色却蓝得如透明的宝石。</p>
从来没想到过世上还有如此美丽的夜色。</p>
一声令下，队伍都忙碌起来，吃饭的吃饭，准备武器的准备武器。</p>
鞑靼人还没出现，不过，已经有小队斥候在远方时隐时现，然后又飞快消失。</p>
据叶天禹说，敌人还在三十里外，估计下半夜就到。战马夜视力极佳，而鞑靼人常年食用羊乳牛肉，视力也比明军好。这一带又是空阔旷野，天时、地利都在他们那边。</p>
而运输营连起码的人和都做不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