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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各尽觞(6)(1 / 2)

 这顿祭祖饭吃得沉闷。{看了又看小说网}往日活泼开朗的赵羽南已不会说话了,素来妙语连珠的赵羽东也不愿说话,惯穴科打诨的赵羽西、软语款款的水如冰既不在,曾朱和曾今已经入泉,赵鹤忠则是头等怯弱无为的,就算是喜庆时候也嗫嗫喏喏说不出什么来,再加赵明堂沉着脸在上头一坐,连陈三儿都懒得找话说了,没逃席就已经不错。

独王连月歪在一边,因曾朱日常对她请安问礼是一毫不缺的,故特别舍不得这儿媳妇离开,一想到赵明堂身上,便把这舍不得变成了怒,哼哼唧唧嘲出一番话来,众人也只有当作听不见。

一时饭毕,众人呆了一会,各自要散,忽有家丁拿了个片子气吁吁跑进来,话也说不清,只把那片子望赵鹤忠眼前塞,赵明堂劈手夺过一看,面露喜色,便向赵羽东道:“既是薛大人的人,你也一起去见。”

赵羽东答应着。王连月却冷笑道:“他去,你去,我是不能去的,我这老厌物丢你的脸。”

赵明堂掉开眼睛,看都不愿看她一眼,更不答言,赵羽东蹙着眉道:“奶奶何必说这话?我——”

王连月一口浓痰啐到他脚下:“你?你个抽了筋骨没脸没皮的东西。江湖里的血气浪光了,你是哪个脓球的种子!”

赵明堂耐不住,拔脚就走了,赵羽东犹豫一下,也便跟上,王连月犹高声叫骂,赵鹤忠悄悄一边道:“娘,你累了,儿子送你回去吧。”

王连月厉喝:“我累?你打听打听!当年七庄十八寨的时候我累不累?我***——”

“娘——”赵鹤忠长长叫出一声,沉默片刻,“你累了。”

王连月忽然一口气泄尽,疲倦的软下去:“是,我累了。”她木然道,“送娘回去吧。”

这边赵鹤忠送王连月走了,陈三儿在旁边看得小眉毛竖立,又喜又奇又叹又怒,喜的是王连月说话痛快,奇的是她明明恼赵明堂不亲近她,何以句句把他推得更远些,叹的是当年有名的“霹雳罗刹”、火辣辣的美人,今日这辣劲再无人肯消受,至于怒的,却是赵羽东竟就丢下他爹爹奶奶自走了,“果然也是个无情的”。

一时又想起师尊些言论来,心下杂乱,也说不出口,忽然石门里传出一声惨叫,隔了这么长山洞,仍震心动魄,不似个人,竟是只野兽按在火上烤,才当不住的这种嘶嚎。陈三儿早知曾今发病时不是一般痛楚,再料不到是这样惨烈,不由也脸上变色,看着赵羽南便怒向胆边生,发作道:“你不是要曾今拿易筋经吗?他在泉里发病了怎么拿?”

赵羽南掉开眼睛,嗫嚅道:“所以我说不是他嘛……你等到今晚好了……要不,你先躲躲?万一金楚云来了,我先帮你挡着。”

陈三儿怒瞪他一眼,也不知他是真的托了哪个高人呢,还是相信曾今有遥控送经的本事,恨不得拿刑具逼供,也只有耐着性子等天黑,找个角落和石头叽哩咕噜商量对付金楚云的办法,又把这赵家的这团乱麻胡嚼一遍,不觉天擦黑,已敲了初更过,陈三儿熄了灯,整肃坐在窗前,石头陪在一旁,二人寂寂的等着。外面也没什么响动,梆子过后,便只有不怕寒的秋虫叫几声,宿鸟在梦里咂咂嘴儿,谁家勤作的女人还在捣衣。陈三儿的心跳起来。

她并不指望靠这本经度过这次难关。可是这么一本传说中的宝经就要到自己手里,谁的心不会跳呢?师尊曾经说智慧是比武力更重要的东西,这些年来她面对多少比自己厉害五倍、十倍、上百倍的高手,还能活到现在,多半也是靠了智慧,可要是能得到脱胎换骨的宝典……实在也是很诱惑人的事情。就算这次不用,以后说不定也能靠它成为高手呢?

成为高手,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有多大的诱惑!

……这个时候,她并不知道要为这个诱惑付出多大的代价。

忽然似一阵风过,窗板轻轻掀起,又似吃了惊似的摔回去。陈三儿哪放过,扑上去揪住窗板正待掀起跃出,迎面一包东西打来,陈三儿仰面下腰,“铁板桥”避过,双手撑地,脚尖飞踢向窗口,石头在后已将纸包接住,陈三儿脚尖却踢空,窗板落下来,陈三儿急翻身扬手托住,脸已凑过去看,忽一道生风内力扑面打来,陈三儿只有后退,窗板咣的落下,内力打在其上,竟不是很有力的,只轻轻“扑”了一声,陈三儿再赶上打开看,哪还看得到什么?只巡逻的家丁抱着刀坐地上酣睡。陈三儿心说:怪道听不见巡逻脚步呢,只这睡的时机也未免太好了,莫非也是神秘人作的手脚?又一想:别这家丁便是神秘人,扮猪吃老虎的唬我罢?便跃出去扑至他跟前,手握住他后颈就把内力飙出。她这下动作奇快出手奇重,是料他若有神秘人身手,必自然而然的要有内力反击,不意家丁仍昏昏睡着一毫不动,陈三儿阴寒内力已飙至他筋脉中,探得他内力果然平平。这家丁哪里经受得住她的内力?大喝一声醒了过来。陈三儿也是了得,一探知就里,已倏然内劲尽收,笑嘻嘻道:“你睡?睡得好香,我卖了你还不知道呢。”

家丁稀里糊涂摸摸后脑,笑起来:“原来是三姑娘跟小的玩笑,小的还当——”

“还当什么?”

家丁还当是妖精咬他的脖子呢,哪敢说出来?只陪笑道:“都这么晚了,三姑娘不屋里歇着?”

另一头站岗的家丁听到响动不知出了什么事,也紧张走了过来。陈三儿说笑安抚两句就回房去,心里明白:她刚刚在睡觉家丁身上闻到很淡的花香,似乎是醍醐香,恐怕就是起了闷香作用。一边想着江湖上懂用醍醐香的不多,不知是哪个,一边问石头道:“你就接了这纸包?就不防它有暗算?”

石头想了想,憨憨笑道:“要是有暗算,姑娘一定会提醒我。”

陈三儿点头笑过,要拆那素纸包,忽而停住,拿到鼻子前嗅了嗅。她嗅到了菊花香!太淡了,不像是有意拿菊花精熏的,倒像真是菊花丛中走过染上的……不然就是这人衣里怀着菊花瓣的香囊。难道是个女人?不过男人也有喜洁好香的,譬如说曾今——不过他又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也没作理会处,且拆开纸包,里面是折几叠的纸笺,打开来一看,忽“嗳哟”的怔在那里。

石头紧张道:“怎么了?不是易筋经?”

陈三儿怔怔道:“是这字啊,这字——”

“姑娘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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