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一些世俗规律不再成立,比如望山跑死马一说.
张醒言跟在姝爻身后,与之随便交谈。姝爻走得并不快,但看起来很远的山,却走不了多久,便已到了山前。
姝爻转身回望,正好见张醒言一脸的惊讶之意,脸上微微得意,道,“山的远处,只是绘画的技法不同而已,说白了,只是一个障眼法。你要想学,待你琴弹好后,我便教你。”
“好吧,就怕姐姐当时要教的东西太多,自己倒忘记了。”张醒言见对方得意,言语中似有炫耀和期待之意,遂不忍拒绝。
“也是,待我回去后,以笔记之,就不怕忘记了。“姝爻笑道。
“既然都是障眼法,那怎会有水果可以采呢。”张醒言问道。
“这个,假中带真,才不会被别人发现,否则就很容易被拆穿了,这里虽说大部分都是幻像,但总有一些是真实存在的。”姝爻笑道,到了山边,她突然加速向上跑去,双手伸开,任其衣袖扶过低矮的花丛。花间多有虬枝,却也不会挂住她的衣衫。
张醒言苦笑一声,追了上去。
此山不高,至多只能算是个丘陵而已。只是此山却不同于其它地方,花草之间,有蝶儿蜜蜂飞过,花间的香气也非常自然,张醒言悄悄摘下一朵花儿,细看之下,果然是真花。
“好了,就在这里吧,你先摘些叶子,我们回去泡茶。”姝爻在一片花丛中停了下来,转身对张醒言道。
此处是一些低矮的小树,高不过一人,开满了白色小花,显得极是美丽。
“好,你等下。”张醒言正要去摘,却被姝爻打断。
“等一下,不是这样的,你要摘七成新的叶子,不能太嫩,也不能太老,而且要挑着摘,不然会伤了这些小树的。”姝爻道。
“哦好。”张醒言依言采摘,约摘了半篮。
“好了,他们在此生长颇为不易,不要太多了。”姝爻见差不多了,制止道,然后继续向前走去,“去摘你的食物。”
张醒言跟了上去,显得颇为不自在,却是她那句“去摘你的食物”,感觉自己便如兔子之类的宠物一般。
走了不远,来到一片竹林之中,寻常之竹,粗不过手臂,而此处之竹,竹干为紫色,粗过半尺,其上竟然缠绕着一些白色的藤蔓,藤蔓之上,挂着一些果实,正是这些天他每日主食。
“这些白色藤缠绕在紫竹上,太多时会杀死紫竹,所以要定期清理一下。”姝爻道。
“原来你每日给我的食物,便是这些不得不处理掉东西。”张醒言小声道,说完,就开始采摘。
“你说什么。”姝爻似未听过,再次问道。
“没有什么。”张醒言知这话不能让她知道,否则在这里惹她生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以后便知,这些东西对你极有好处。”姝爻道,原来张醒言的话却是一句不落的入得她耳中。
张醒言摘了一些,正准备向前走一点时,却听姝爻低声道,“别出声,快跑。”
说完,姝爻便向来时的方向跑去,张醒言不知发生了何事,也跟她跑出好长一段距离。
“怎么了。”张醒言问道,此时姝爻已经停了下来,回首望去,也不知找些什么。
“镜子借用一下。”姝爻大声道,同时将右手放到张醒言面前。
张醒言拿出镜子,却见她的手以白绸缠之,望了望她,并未说话。
姝爻笑笑了,然后低声道,“以正面对着我们,背面对着方才的方向。”
张醒言自是照做,姝爻用手指轻触了一下镜面,脸色却微微变了一下,只是张醒言注意镜面,没有注意到她。
此时,镜中氤氲之气再起,顷刻后,镜面再次清晰起来,却不是显示张醒言的影像,而是方才竹林之中,只见一只体形肥硕,憨态可掬,头圆尾短,黑白相间的动物于竹间行走,它抱着一个极小的幼子,嘴中还咬着半截紫色的笋。
“还好没事。”姝爻道,同时长长的舒了口气。
“那是什么。很凶猛吗。”张醒言问道。
“只是一般猛兽而已,不过如果我们出现在那,它会第一个杀死自己的幼子。然后再攻击我们,我们自是不怕,但它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幼子,怎能让它死要我们的手上。”姝爻道,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
“没想到此处还有这种东西。”张醒言道。
“正因为太少了,所以才要这么小心的。”说完,就向山下走去。
张醒言随之走去,心中却是颇为尴尬,却道,“原来在姐姐眼中,野兽取食便是天经地义,可我却成了残害生灵。”
姝爻转过头来,非常奇怪的看了看他,然后才道:“你怎得就如此自甘堕落,将同自己与动物类同。”
“姐姐多心了,我又怎会有如此想法。”张醒言笑道。
“香香是我此生唯一见过动物,它虽然一直防着我,但我却将它当作我最好的朋友,自然要护着它,他不吃东西会死,我又于心何忍。”姝爻幽幽叹道,然后低头向去走去。
“姐姐好可怜啊。”张醒言道,也跟了上去。心中却想方才那物何处与香字有关了,怎得就叫香香的。
“但你却是我见过的,唯一能与我聊天的人,自然不同,留下来陪我,好不。”姝爻又道,同时在心中补了一句,是可以正常聊天,不是谈话。
“姐姐若是喜欢,我以后自是会常来此相陪。”张醒言道,他先是一愣,然后才如此回答。
“那可说好了,不许反悔哦。”姝爻道,只见她猛一转身,以右手指天,看着张醒言微微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