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岩本来想低调处理这件事情,但到了这地步,他发现,自己已没必要再跟对方沟通了——这种情况下谈妥的任何事,都是没意义的。只要拿回了警枪,这几个警察肯定还是要对自己动手的。
许岩叹了口气,在桌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找到了文修之的电话,顺手就拨了过去——在拨电话的过程中,他的右手始终拿着枪,眼睛始终也在盯着那几个警察。
看到许岩在拨电话,警察们也显得有点紧张,纷纷坐直了身子,想知道许岩这电话是打给谁的。
电话拨了两次才拨通,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有男男女女的谈笑喧哗声和很大音乐声,像是在哪个酒吧里似的,尽管文修之已经努力说得很大声了,但他的声音还是不怎么清晰,像是喝多了有些含糊:“喂喂,岩子吗?什么事啊?”
许岩干咳一声,清了下嗓子:“喂,文哥。。。我岩子啊,不好意思,我这边碰到点麻烦了,可能得你出面才能解决了。”
“哦?有麻烦?你等下!”
过了好一阵,话筒里才重新传来声响,但这时已没那些嘈杂的声响了,显然文修之已经换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他的话音也变得清晰了:“岩子,你说吧,什么麻烦?”
许岩抬头看了几个警察一眼,他叹气道:“事情从头说来就长了,我还是把结尾给说得简单点吧——我打了几个警察,抢了两支警枪,这件事,你能不能摆平?”
“呵呵呵,”电话里面传来了文修之的笑声:“警枪的事倒是小事,但打了警察?打到什么程度?没断气吧?”
许岩一阵恶寒,他肯定地说:“没断气。。。只是小冲突而已,我只是制服了他们,对方没受伤。。。对方一共五个警察,听说是我们宾馆辖区派出所的。带队的是个副所长,姓周。。。”
许岩说得语无伦次,但文修之还是听得明白了,他说道:“我大概听明白了——是为什么事起的冲突?”
“他们到我房间来,要带走我,因为我刚刚在一楼大堂那打了一个拉扯我的人,说要告我故意伤害罪——其实我只是给了那家伙一个耳光而已,他根本就没有伤,我想他们的目的就是讹诈我,逼迫我。。。”
“等下!”文修之打断了许岩,他问道:“警察们来找你,你没跟他们说,你是现役军人,他们无权执法吗?你的军官证,出示了吗?”
“我跟他们说了,也出示了军官证,但警察不相信,说我的证件是假的。。。我本来都配合他们了,准备跟他们回派出所去了,但有警察却是凑巧发现了我的配枪,他们拿枪指着我,为了自卫,我不得不制服了他们。。。”
在许岩说话的时候,文修之显出了很大的耐性,安静地听着他讲话,许岩说完以后,他才问道:“你出示了证件之后,警察们依然要带你走吗?”
“对。”
“那你刚刚说的,在一楼大堂那边,你给了一个家伙一个耳光,对方是什么人?”
许岩暗暗佩服文修之,听了自己那么一大堆混乱的语句之后,他迅速就找到了自己话语中的重点部分——事实上,这也是许岩夺枪之后才刚刚想到的,警察们这么古怪的态度,对一个扇了一个耳光这种这么轻微简单的民事纠纷这么重视,应该是跟被打人的身份有些关系。
“那被我打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和他同来的,有个人被称作经济部的丁司长。。。”
“丁司长。。。”话筒里传来了轻微的嗤嗤声响,许岩仿佛看到了文修之那张冷笑的面孔,然后,他听到文修之说:“好,这件事情,我已经全部知道了,几个警察都被你制住了吧?你现在还能控制局面吗?你现在还在宾馆的房间里吗?”
许岩做了肯定的回答,文修之的答复也很简单:“那你看住他们,我立即叫人过去,我也马上到了。在我到之前,谁敢对你乱来的话,你可以开枪——不管他是谁!”
然后,电话挂断了。
许岩把手上的手机放下了,转头望向那几个警察——刚才,许岩在跟文修之通话的时候,屋子里的几个警察都听得清楚。
周所长目光闪烁,笑道:“小许同志,你在跟你们部队上的单位领导打电话吗?”
许岩点点头:“正是。”
“哦。。。那个,你们单位那边的首长,可是怎么说的啊?”
许岩淡淡说:“首长让我守住你们,谁来都不放人。如果有人要硬闯,我可以开枪。”
“嗤”的一声,有个警察轻笑了一声——正是那个认出许岩的照片是ps的年青警察,周所长严厉地瞪了他一眼,那警察自知犯错了,迅速闭上了口,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在警察们看来,许岩刚刚打电话的举动要不是虚张声势想吓唬人,要不就是想给自己同伴通风报信。只是现在警枪被抢,他们也被监控着,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他们也不想激怒了许岩,免得他愤怒之下失去理智开枪——不要激怒手持凶器的歹徒,这是警员受培训时候的基础课程,大家都清楚。
周所长跟部下们交换着眼色,用目光示意:不管许岩胡说八道什么,大家都不要揭穿他,不要跟他吵,要稳住他,等所里派来新的增援。
周所长笑吟吟地望着许岩,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许岩闲聊,态度十分温和——要说干警察的,那真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要板起脸的时候要硬得起来,但形势不妙时候,要放下身段讨好对方的时候,他们也真能放得下面子。尤其当警察的,碰到的事情很多,见识也广,言谈之中十分讨好,刻意奉承,让许岩这大号宅男真有如沐春风的亲切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