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疤脸汉子带着怨毒和仇恨的眼神给许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听黄山这么说,许岩不由松了口气。他不动声色地说:“黄支队长,你们为民除害,铲除了两个贩毒团伙,这可是立下一桩大功啊!破了这么大的案子,我先向黄哥恭喜了,这一趟,黄哥的收获定然不少呢。”
“呵呵,老弟客气了。没有几位同学和司徒老师帮忙,案子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地解决。说起来,该是我要感谢你们才是啊!”
这时候,黄山才察觉到了什么,回过身抱拳说道:“不好意思了,刚才听到消息太激动,没注意到有女士在场,抱歉了——这些事情有些血腥,两位女士没被吓着吧?”
听到黄山说毒贩被击毙了,陈遥雨和宫雪婷都笑了——她们是刚才的亲历者,亲眼看到那些歹徒是如何穷凶极恶的,事情虽然过了,她们却还是犹有余悸,对歹徒们恨得咬牙切齿的。陈遥雨说:“黄警官不必在意我们的。这些人是毒贩,作恶多端,本来就该死的!公安机关为民除害,大快人心,听到这个消息,我们感觉很高兴呢!”
宫雪婷也笑着说:“黄警官客气了,你不用担心我们的——我们的遥雨同学可是很勇敢的,刚刚,她拿枪对歹徒开了好几枪。歹徒也冲她开了好几枪,枪林弹雨的,她可是一点也没怕呢!这么厉害的女汉子,怎可能被你的几句话吓到呢?”
黄山很夸张地赞叹道:“啊。陈小姐这么厉害啊?!陈小姐丽质天生长得漂亮,没想到还是位了不起的巾帼英雄呢!陈书记的女儿,果然不同凡响!”
陈遥雨面有得色——刚才危机关头,她冷静沉着的紧急行动拯救了众人,冒着射来的子弹向歹徒射击。她还是很为自己的举动自豪的。听到黄山询问,她矜持地谦逊道:“黄支队长客气了,我也就是冲歹徒开了几枪而已。。。可惜都差了些,没一枪打中的。”
宫雪婷咯咯地笑道:“不是差一点,是差了好多。。。唯一打中的是那辆商务车的玻璃。”
陈遥雨瞪了宫雪婷一眼:“就你这小妮子多嘴!”说着,她自己也笑起来了:“说实在的,当时我也太紧张了,手颤得厉害,慌得没法去瞄准,瞅着差不多就开枪了。黄警官。你见笑了。”
黄山“啧啧”地赞叹道:“陈小姐太谦虚了,其实,你的表现已经很好了。迎着歹徒的枪口开枪还击,最终把歹徒打跑了,这样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陈小姐,真正的枪战实战跟打靶射击是很不同的,情况紧急之下,心理压力很大的。不要说你这种女同志了。就算是我们的不少刑警,平时打靶的成绩很不错的,但真碰到这种面对面的枪战时候,他们表现得还未必有你好呢。上次。我们三队有个同事,追捕持枪歹徒时候,跟人家对射时候,吓得连枪都抓不稳——相比之下,陈小姐你不是专业的警察,第一次实战就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算很优秀了。
呵呵,陈小姐,难得你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枪法又好——将来毕业以后,有没有兴趣到我们锦城公安系统工作?象你这种有高学历的名牌大学生,心理素质又过硬,镇定冷静,正是适合我们公安系统需要的人才啊!”
听到黄山这位专业人士这么说,尽管明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恭维自己,但陈遥雨还是觉得很开心,她甜甜地笑了声,说:“谢谢黄警官,您太过奖了。到公安局工作吗?呵呵,这个事我还真没想过呢。。。感觉警察的工作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是我这样的女孩子能干的。”
“呵呵,警察有什么难当的。陈小姐你天生素质好,只要稍微训练一下,就已经比我们的很多干警厉害了。”
难得见陈遥雨表现出这么乖巧的淑女状,许岩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掉落了一地。他不舒服地干咳了一声,却见身后的陈遥雨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背影,一副“你敢乱说一句话就给你死”的凶残表情,许岩苦笑,他识趣地保持了缄默。
在众人的谈笑风生中,车子驶出上了高速路,行驶得很快,很快回到了市区。许岩没去过锦城市公安局,所以,接下来的路程,他完全是跟着前面的警车走的。车子进了市区后,驶过几条街了,进了公安局的大院。
到公安局里,对许岩来说还是第一次。随着车子开进去,许岩一路好奇地打量着那颇有气势的大门,在门口站岗的武警,还有里面那一栋栋挂着各种牌子的大楼。车子进了公安局的大院,许岩最大的感觉就是里面的车多——各种警车和普通车辆塞满了大院里几乎每一个角落的空地,到处都停满了车子。
刑警支队在公安局里占了一栋单独的办公楼,大家一起坐着电梯上了大楼的三楼,司徒笑、陈遥雨和宫雪婷等人分别被几个男女警察叫走了,去不同的办公室做笔录。而许岩则是享受了待遇,被黄山和那个小赵警官亲自陪着,进了黄山的办公室里做记录。中间,黄山出去了好一阵才回来,也不知道是忙什么去了。
说是做笔录材料,其实警察们压根就没问许岩什么问题,整个过程中,许岩一直在用黄山的电脑玩三国杀游戏,黄山坐在他身后看得津津有味,一边还小声地帮许岩出着主意。整个过程中,那位小赵警官只是问了下许岩的籍贯、经历、电话号码和家庭情况等一些简单问题而已,跟许岩确认了下手枪的来历而已。
许岩一边玩着“三国杀”。一边如实地回答了,他老实地承认,这枪是情报部发给自己的配枪,还把持枪证又拿出来给小赵看了。
小赵复印了持枪证。很客气地双手递回给许岩:“谢谢您,许少校。请您放心就是,对您的身份和相关事宜,我们一定守口如瓶,绝对保守秘密。这份笔录材料。我们会放在秘密的档案里,不会拿出来的。”
许岩笑笑:“行,我信得过公安机关——和黄支队长。”他转头冲黄山笑了下,咧嘴一笑,黄山也跟着笑了,心里却有点发毛:许岩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这是威胁吗?
赵警官的笔头很快,过了约莫半个小时,笔录很快就做完了。他很客气地递给许岩:“少校,麻烦过目下,看看有哪里不妥的吗?”
许岩接过笔录细细地看了一阵——在许岩的笔录里。并没有什么捏造和虚假的痕迹,只是单纯地复述了一遍今天的事情经过而已。
许岩吁出一口气,他说:“没什么不妥的,就这样吧。”说罢,他在笔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了指纹。
盖完指模之后,这份笔录就算做完了。这时候,时间已是下午四五点了,照在墙上的阳光已经有黄昏的感觉了。黄山告诉许岩,他的几位朋友——陈遥雨、宫雪婷和司徒笑等人都做完笔录了。在下面停车场那边等着他了。
许岩诧异为什么自己的笔录做得最久,黄山笑眯眯地跟他解释:“许少校,你的情况比较复杂一点,所以笔录做的情况最长。其他人的。他们的情况相对简单一些,我们的侦查员简单地问了一些情况就过了。但你的情况不同,因为枪是你的,所以我们不得不问得详细点——呵呵,耽误你时间了,你看。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吧,也当是为老弟庆贺升职?”
这时候,许岩确实肚子饿得嘟嘟响,但他还是婉谢了黄山的邀请——对黄山这种谈笑间就可以杀人的狠角色,许岩实在是有点忌惮。黄山这人的城府太深了,你永远看不透,在他那张和蔼和亲的笑脸下,还藏着什么样的阴谋和杀机。许岩一直记得,在树林中,刚看出自己时候,黄山眼中一掠而过的凶光和随后的踌躇。虽然后来,黄山以亲热的态度那种弓拔弩张的紧张杀机给掩饰过去了,但许岩已经感觉到心有余悸了。
现在,脱离危机后,许岩已没有心思再跟他敷衍了。他客气地说:“黄支,改天吧。今天碰到这么多事,我有点累了。”
看到许岩推辞,黄山也没有坚持,而是歉意地说:“这个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了,老弟今天受惊了,是要回去好好歇歇了。那我们就改天再约时间吧,到时候老弟可是一定要赏脸啊。”
黄山单独送许岩下楼,在经过一处没人的走廊时候,他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递了一个薄薄的信封给许岩,微笑着说:“老弟,今天的事,让你受惊了。几个不长眼的小弟有眼无珠冒犯了你,这是老哥我管教无方,实在很对不起啊!这点心意,是老哥赔罪的一点心意,还望老弟你莫要嫌弃啊!”
“不不不,这怎么能行。。。”
许岩刚要推辞,但黄山已经抓住他的手硬塞了过来,他语重心长地说:“老弟,我跟你说,其他事情还好说,但这个心意,你一定要收下!这不是客气的事!不然的话,老哥我也好,那几个不长眼的小弟,我们都是心里不安啊!你收下了,大家才能安心!”
在“安心”两个字上,黄山加重了读音,他目光炯炯地望着许岩,眼神很是咄咄逼人。在他的眼神里,许岩读到了浓重的杀机,他立即明白过来:这笔钱自己如果不收下,黄山真的会成为自己不死不休的仇敌了,他真的会不惜一切代价干掉自己的!
以前,许岩以前看新闻时候,看到那些反yankuai被抓的贪官在监狱里痛哭流涕地忏悔,说他们收钱是迫不得已身不由己不得不收的,那时候许岩还嗤之以鼻,说怎么可能会有身不由己收钱的事呢?手长在自己身上,收不收还是由得自己吗?
但现在,自己真的身临其境了,许岩才明白过来:这种事还真是有,这世上,还真的有自己不得不收的钱!
许岩一言不发,从黄山手上接过了信封,顺手揣进了口袋里,他冲黄山点点头。
看到许岩终于肯收钱了,黄山也是如释重负,他笑吟吟地说:“好好,这才是好朋友嘛!老弟,交往久了你就知道了,老哥我是讲义气的人,不会对不起朋友的。走,我送你下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