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窦家上下,闻听少年君侯之言,无不悚然而惊。
窦兴道:“君上,这是不孝子窦慈所谋,我窦家他人不知啊。”
此刻,窦兴已经察觉出形势不妙,今日一个不慎,窦家恐有塌天之祸!
“那窦慈,又在何处?”苏照却没有听窦兴的辩解,而是沉声问道。
一旁的安安,神念传音道:“他们提前得了消息,已经离开此地了。”
苏照道:“窦家在砀郡周边还有其他产业?”
窦兴身后的窦家四房,一个面白短须的锦服中年,颤声道:“君上,砀郡四周还有一十三座别苑,许是窦慈得了消息,藏匿其中。”
苏照皱了皱眉,道:“一十三座?还真是财大气粗。”
这时候,他也不可能一一去派兵搜查。
安安忽然睁开眯起的眼眸,忽然开口道:“照照,我知道他们藏在哪儿。”
苏照面色微动,道:“在哪儿?”
安安道:“就在燕子湖。”
苏照闻言,和徐秋明对视了一眼,抓而吩咐着曲楷,道:“将这些人带到郡守衙门,严加看管,孤去缉拿那窦慈。”
曲楷闻言,抱拳应诺。
苏照这边吩咐之后,就招呼着徐秋明、范潇、安安,向着燕子湖遁去。
此刻,冬夜的砀郡,注定不是一个平静之夜。
而在窦家被苏国禁军围了庄园之后,砀郡其他几家郡望,都是惶恐不已,各自派出家中子弟、管家仆人,四处打探消息。
一时间,整个砀郡暗流涌动。
燕子湖
此湖广有百顷,碧波浩渺,因形似燕尾而得名,湖中之水连通洪河潜流,故而湖水常年不冻。雪夜之中,就有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河面之上。
湖畔,松涛林麓之间,有着数顷平旷的土地,周方植以长青松柏,中树石碑墓铭,此地正是窦家之先祖——窦仪安葬之地。
附近建有别苑,经年累月以守陵家老修葺陵园,仆役清除丛生杂草,祠堂两侧楹联木牌则是日日常新,祠堂之内更是灯火不熄。
这种排场,俨然不比王侯之宗庙。
而别苑之内,屋舍俨然,青砖黛瓦的祖祠之中,窦家长房窦慈面色庄重,跪在地上一蒲团之上,手持三炷线香,恭敬参拜。
其人口中念念有词,“窦家先祖在上,不肖子孙窦慈敬禀,方今苏侯昏庸,于朝中重用奸佞,败坏朝纲,于郡县地方,暴政苛敛,强取豪夺卿士之营田产业,不肖子孙慈,义愤填膺,忿忿反击,然不意却为窦家招来灭族祸事,而今家族危在旦夕,尚需借助仙家之力,得先祖之遗物,从今窦家避祸于南,背井离乡,还请先祖佑我!”
说着,叩首再拜,昂然起身,将三炷线香,恭恭敬敬插在供桌的三足紫金铜炉之上,几缕青烟袅袅,转身而去。
祖祠之外
数人站在庭院之中,不避风雪,昊阳宗道子石尧神念听着里间的念念有词,就是皱了皱眉,暗道,“幽冥残缺,六道不全,哪来的祖宗有灵,护佑后嗣?”
倒是范泰面色复杂,感慨道:“家庙绵延,这窦家诗书传家,举止合度,大有古之士人遗风。”
徐淳闻言,阴沉目光深处闪过一抹轻蔑之色,心头却是冷笑涟涟:“有句话叫获罪于天,无可祷也,窦家和那家伙做对,这一劫,想要渡过,难了。”
而这边厢,窦慈也走出,对着石尧道,“石仙师。”
石尧点了点头,面色和煦了许多,伸手道:“窦先生,请前面带路。”
其实,他已感应到景阳钟一丝若有如无的气息,不过,景阳钟在窦家先祖窦仪的棺椁之中,需得窦家血脉才能帮助他启获出来。
而就在众人离开之后,窦家祖祠之内,供案之上的香炉,三炷线香,两侧两根线香燃烧速度迅速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