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年龄二十五六,武道修为也有先天巅峰,但面对公子桓,姿态却很低,甚至将自己当作一个奴仆。
“粱杰,这些事情让亲兵作就是了,何以亲自动手。”公子桓将手中兵书放下,笑了笑,只是此人相貌丑陋,一笑起来,在灯火映照下,反而有几分狰狞可怖,摆了摆手,道:“梁杰,将水放下吧。”
粱杰放下了木盆黝黑的面容上挂起憨厚笑意,道:“习惯了。”
公子桓去了鞋袜,将脚放进木盆,正色道:“你也是一军主将,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做了,有失体面。”
粱杰挠了挠头,道:“是,公子。”
公子桓道:“军士如何?可曾安稳?可有出现什么水土不服的迹象?”
问及军情,粱杰表情肃然,道:“公子,将校士卒,一切如常,只是……”
说到此处,嘿然一笑,
“什么,说!”公子桓好奇问道。
粱杰笑道:“傅司徒吃坏了肚子,一天都在拉稀,脸都绿了。”
公子桓皱了皱眉,道:“傅司徒在临淄养尊处优惯了,许是吃不惯粗粝的军粮,你去取一丸谷神丹来,稍后给傅司徒送去。”
“公子!”粱杰面色微变,愤愤道:“大王以此人夺公子兵权,还给他拿龙君赠予的丹药?”
齐王对自家这个儿子,一直心存猜忌,此次由其领兵,但恰恰主帅挂着齐国大司徒傅冀之名,分明是打压之意。
“此人虽然无谋少断,庸碌无能,但也能稍去永安宫之疑,若临淄再派一位有能为的大臣来,反而是麻烦。”公子桓沉吟了下,低声道。
粱杰闻言,也不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粱杰道:“公子,明日我们就入帝丘了,也不知那位卫国公主是不是那种奇女子。”
公子桓面色忽然涌出一股狠戾,沉声道:“纵然不是重才不重德的奇女子,卫国,本公子也势在必得!”
齐王有着六子,他虽然最为年长,母妃地位也不低,但偏偏不为其父王所喜,纵然为齐国东征西讨,南征北战,但还是不受其父待见。
而今,借机率军中势力,出得临淄,另谋一方基业,这卫国就是他选定的立基之地。
不管如何,这卫国长乐公主是什么人品模样,他不管是用用坑蒙拐骗也好,还是强取豪夺也罢,都要娶其为妻。
粱杰愤愤道:“可恨这世间之人,多以貌取人,公子明明有经天纬地之才,却被那些庸碌之辈看轻!”
公子桓眸光冷闪,幽声道:“本公子早晚让他们后悔!”
他们是谁,自然是齐国的那一帮尸位素餐的公卿。
公子桓心高气傲,或者说自卑又自傲,否则,以其身份地位,也不会至如今还未娶妻,就是见不得别人对他相貌投来异样的目光。
但越是如此,功业之心却愈发炙热,知道自己不为齐王所喜,也无继位可能,就生出了自立之心,经过一番筹谋,终于得到了领兵援卫的机会,这一次他要复刻田氏先祖之路,鸠占鹊巢!
可以说,不管鲁国也好,还是齐国也罢,此次率兵援卫,几乎都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