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内乱仍然发生了,但并没有让苏国虚弱,反而沉疴尽去,得以轻装上阵。
“苏侯,他好像……才十五岁吧。”徐贞一想起这个,不知为何,就羞意暗生,但转念一想,这么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刚刚继位,中枢就有权臣秉政,地方则匪盗作乱。
可以想见,那种左支右绌的艰难。
宫裳丽人望着少年君侯的目光,绵绵柔柔,恰如化不开的长天秋水,隐隐约约生出几分名为“母性”的怜惜。
苏照诧异看了一眼徐贞,心头不由闪过一丝莫名异样,似笑非笑道:“贞儿这是什么眼神?”
暗道,这徐贞为什么一副看……小孩子的目光?
不过,心头一热,竟有几分起心动念。
被一双恣睢、炽热的目光打量得有些不自在,徐贞眼睫轻颤,垂眸道:“臣妾就是在想,如果那时候就陪在君上身旁,该多好。”
而后,将一剪秋水静静地看着苏照。
苏照怔了下,拉过徐贞的纤纤素手,温声道:“现在也不晚啊。”
这就是他喜欢这丽人的缘故,好似善解人意的大姐姐,气质端庄娴静,宜室宜家。
“额,说起性淑婉宁,听说郑君身旁的庄妃,在中州诸国都有贤妃之名,也不知比起我家贞儿……”苏照心头忽然浮起一念,他是见过庄诗宁的,不得不说的确是娴静端庄,怎么说呢,那气质神韵,倒有点像黄毛文里的女主。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将这种杂念收起,苏照觉得随着自己在事业上顺利,可能是快乐的阀值正在升高,总想尝试一些危险的东西。
这就是古代帝王,肩挑日月,手握乾坤,一言既出,无数人效死,在这样的权势影响下,心态难免会产生一些霸道。
“权力只是自我实现的工具,万万不可失去本心。”苏照在心头告诫自己。
苏子妗看着二人“深情凝望”一幕,明眸微垂,不知为何,心头略有些吃味,但片刻之后,就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不可理喻。
这边厢,苏照也彻底收回思绪,岔开话题,解释道:“历朝历代,革新之策想要推行成功,甚至防止人亡政息,就需培养新生利益阶层,只是革新初期,初生之新事物弱小,往往需要保驾护航,派兵给予晏卿,也是这个道理,当然,如非连番大胜,这兵就算派了,用处也不大。”
其实,这本身就体现了哲学思想,所谓旧的事物中蕴生着新的变革力量,然而新生力量往往脆弱,如新生婴儿,故而就需要重兵相护,待到新生力量的优越性展示出来,自然是摧枯拉朽。
苏子妗目光亮起,若有所悟道:“所以,照哥儿才等战胜之后才推行革新。”
苏照道:“晏昌他们在温邑诸县做得不错,既打击了豪强,又为我苏国南北方向,齐齐用兵提供钱粮支撑。”
打仗打的就是钱粮,苏国前前后后,又是修堤、又是用兵南北两方,钱粮从哪来?
无非就是割韭菜!即惩治贪官污吏,再加上郡县地方打击郡望、豪强得来。
然后取得大胜,扩土数郡,且都是以各种“非常规超限战”手段、消耗不大不说,反而愈战愈强。
军事上的持续胜利,没有消耗物资储备,相反还缴获无数,反过来,这一场场大胜,巩固了君权同时,恰恰又为改革提供了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