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拥旄西出征,平明号角催军行……”永清公主郑采儿,樱唇喃喃,低声吟道。
一旁的公子治,也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军势严整、雄壮的郑国大军,感慨道:“都是我郑国虎贲儿郎啊。”
五万大军,骑步随行,黑压压一片向着关城围去。
此刻,隔着高空朵朵飘飘起的白云,可见着土黄色号服的郑军,如波涛汹涌的海浪一般,一波波向关城围拢而去。
苏照和杨阜等一众将领,也都站在关墙上,扶着垛口,望着下方的郑国大军。
“杨将军可在城墙之上?”
就在这时,一骑扬鞭策马而来,停在关城一箭之地前,扯着嗓子,喊道:“我将大帅,想要和杨将军叙话。”
关墙之上,杨阜面上厉色翻涌,口中冷笑一声,正要喊人取自家弓来,就听得后方传来的清朗的轻笑声:“杨将军,不妨听那曹骈有何话说?”
此刻苏照一下子又是气定神闲下来,盖因,赤林宗主高拯到了,就在离关城之下里许之外的密林上空隐藏。
杨阜怔了下,拱手道:“遵命。”
杨阜此刻高声喊道,先天武者的气血之力何其强横,舌绽春雷,声音洪亮,从关城上传来,几乎响遍整个战场。
“杨某人在此,曹将军可上前搭话。”
就见旗幡如林,簌簌而动,一辆由着四匹骏马拉动的战车,在盔甲鲜明的禁军卫士簇拥下,缓缓近前。
曹骈高声道:“久闻杨阜将军足智多谋,骁勇善战,但多年来不受两代苏侯重视,以强将只镇一关城,无建功立业之机,有苏一氏待将军何其刻薄,而今我郑国虎贲在此,破关在即,一旦破关,关中玉石俱焚,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将择主而仕,郑君求贤若渴,以卿士勋禄以待良将,杨将军岂无意乎?”
杨阜闻听下方一番劝降之言,严峻、刚毅的面容,就是变了神色,看了一眼身后笑而不语的少年君侯。
“这曹骈还真是一个妙人,这是自持胜券在握了。”苏照摆了摆手,安抚着杨阜,道:“告诉这曹骈,就说孤看中其能言善辩之才,欲以一帐下吏聘之,曹将军可愿屈就?”
杨阜闻言,嘴角抽了抽,就是高声将苏照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顿时,整个关城之上传来苏军的笑声。
曹骈脸色阴了阴,目光现出几分狐疑,打量着关城之上的人影,眸光眯了眯,道:“是你,苏侯!”
苏照笑道:“孤当是谁,原来是你这败军之将!”
此刻,不远处的公子治,也是看向关城上的苏照,眸光闪了闪,显出几分钦佩之色,但声音中却冷意不减,道:“五姐,那就是苏侯!“”
永清公主郑采儿此刻也拢目观瞧,就见城墙垛口之上,一个面色冷峻的少年,正淡漠地看着下方的郑军。
就在这时,许是苏照感应到什么,一双锐利如剑的眸子,投向了郑采儿和公子治的车架。
“这苏侯,好生锐利的目光!”郑采儿凝了凝眉,轻声道。
这边厢,曹骈面色掩藏不住喜色,高声道:“苏侯就在关城之中,诸将听令,活捉苏侯者,赏万金,封中大夫,取其尸首者,赏千金,官升三级,进下大夫!”
这赏格不可谓不高,若非曹骈临行之前,得了郑君的全权处置对苏战事的承诺,也不敢开出这样高的赏格。
不过,曹骈却是心头火热,真是天助我也,苏君竟在阳平关城中,如攻下关城,活捉苏侯,不仅可告慰庞公在天之灵,苏国也必然分崩离析,他曹骈就可长驱直入,攻灭苏国!
不得不说,随着苏照奠定了威震河洛的赫赫威名,苏国宫廷的一些情况也渐渐传至天下人的眼中。
比如,当初苏侯是如何在继位后的时间内,剪扫权臣,抵御外侮。
当然,就连苏侯年方不足二八,膝下无有子嗣,有苏一氏更无适合的继承人的问题,也同时被有心之人注意到。
换言之,苏国一国之兴亡,皆系于苏照一人!
“只要拿下苏侯,不管是生是死,苏国将不战自溃!”曹骈目光灼灼,死死盯着关城上的那道少年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