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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佑帝见到徐章命人送回东京的轰天雷的真实威力的那一刻,就已经意识到了这种新式武器的不凡之处。
当即便叫皇城司将这些工匠秘密送到城外的皇庄上,采纳了徐章附上的谏言,叫人不远千里远赴淮南,将这些工匠们的家人也都一块儿迁到东京,顶替原先遣散的庄户,放到皇庄里头。
还给了大量赏赐,又是田地屋宅,又是金银珠宝的。
甚至还将这些匠人们都编入将作局之下,成立了一个新的衙门,专门负责研究轰天雷的改良和其他热武器的研发。
然后又在皇庄周围圈了一大块地下来,将神武军的大营安置到了此处,与这个全新的衙门相邻。
有了神武军驻扎于此,皇庄周遭其他的百姓们自然便不敢靠近,就连皇庄之上刚刚换上的庄户庄头们,也都不敢离得太近,生怕触了禁军的眉头。
头几日刚刚回到东京时,顾二和徐文等人就是在忙重新安置大军的事情。
反倒是徐章,借着督促那些工匠的名头,躲了好些日子的清闲。
每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家陪着母亲和弟妹,教授两个弟弟武艺兵法,读书写字。
偶尔去盛府和明兰联络联络感情,探望一下老太太,和长柏小聚,和盛紘说说朝政。
约莫快到四月中旬的时候,经历过十多场如油的春雨之后,徐府梨园之内,满园子的梨花忽然一夜之间全都开了。
洁白宛若琼玉一般的梨花,成千上百朵簇拥在一树之上,在那如琼玉一般的洁白之间,偶尔点缀着几点青葱碧绿,却将满树满树的梨花,衬托的更加美艳。
正应了那一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洪氏和明月见满园子的梨花尽皆开放,乐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明月带着下丫鬟在园里仰头看着满树的梨花痴痴发呆。
洪氏则第一时间去找了徐章,连拖带拽的把徐章弄出了房门,急急忙忙就把徐章给赶去了盛家。
用洪氏的话说,如此美景,自然要第一时间让梨园未来的当家主母欣赏。
徐章屁颠屁颠的骑上大黑马,只带了一个王破敌,便慢慢悠悠的往盛家而去。
盛家和徐家同在汴京城西,不过徐家在西北方,靠近万胜门,而盛家则在西南,靠近新郑门。
城里的世家大族们,尤其是那些勋贵人家,每当到了三四五月,草长莺飞的时候,就会在新郑门外的金明池旁,办几场马球盛会。
给家里头有年轻儿女的人家送上帖子,相邀凑在一块儿热闹热闹,同时也是给大家提供一个交流见面的平台。
各家的长辈们在人群里头物色自认为出众的后辈,记下名字来历,回去叫家里人好好打探。
年轻的男男女女们则互相观察,若是有那些个看对眼的,回去便央求自家父母,或嫁或娶。
骑在马上,看着往来不绝的人流,想起这事儿,徐章就莫名的想到那位名满东京的齐小公爷。
这位在东京城里的名声可和以前顾二的截然相反。
齐国公府作为东京城里顶尖的豪门显贵,其母平宁郡主,更是从小便养在宫中,是官家和皇后看着长大的,身受官家和皇后的看重,甚至破例封她为平宁郡主。
真真是既有尊贵,又有体面。
而且齐小公爷自身也是芝兰玉树,宛若谪仙下凡,相貌那就更不必说了,便是徐章在他面前也有些自惭形秽。
说来也瞧,正想着这位小公爷的徐章,徐章便遇上了他。
齐小公爷一身月白长袍,上锈着几簇挺拔不屈的修竹,看到徐章,齐小公爷也颇为惊讶,当初二人在盛家的时候,可是做过同窗的。
徐章端坐在马上,笑着拱手问道:“小公爷!许久未见,小公爷风采依旧,还是这般丰神俊秀!”
齐衡微微一笑,只是笑容却略微有些苦涩:“谨言就莫要取笑我了,倒是谨言自己,风采更胜往昔。”
“哈哈哈!”徐章哈哈笑道,又说:“咱们俩就别在这儿互相吹捧了!”
“对了,元若这般兴师动众,是打算去哪儿?”徐章看着齐衡身后那架华丽至极的马车,以及马车旁边跟着的两队女使,马车之后的一众护卫,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齐衡道:“如今春暖花开,正是踏青的时候,内子在家中呆的久了,难免有些烦闷,便想着去城外散散心,顺道去三清观真人座前上几炷香。”
徐章恍然,一排脑门,一脸的懊恼:“你瞧我这记性,前些时日刚刚听说元若成亲之事,还没来得及去你家拜访,整日忙来忙去的,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齐衡道:“如今谨言是朝廷柱石,深受官家倚重,几次三番委以重任,自当要以国事为重,又不似我这等白身,整日在家无所事事!”
说着齐衡的眼底便有一丝一样的微光一闪而逝。
徐章笑道:“元若若是想要入朝,不过反掌之间罢了!”
齐衡回以一笑,他自然知道徐章说这话是指什么,想他齐国公府的家世门楣,还有平宁郡主的关系,若是想要入仕,直接去讨个荫封即可,那里要像现在这样,整日埋头苦读,备战科举。
却在此时,那架华丽的马车里头忽然传来几声低咳,随即便见车帘被掀开,只见一容貌姣好,却做女使打扮的女子扶着车厢门框自里头探出身子。
“姑爷,时辰也不早了,可莫要耽搁了给真人进香的时辰!”
齐衡送上一个略带着歉意的目光。
徐章忙拱手道:“是我的不是,一见元若太过高兴,忘了时辰地点,可莫要耽搁了元若和弟妹的事。”
齐衡略带着歉意拱手道:“时辰也不早了,你我改日再叙!”
“自当如此!”
徐章识趣的拉着马头退到道旁,将道路让给齐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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