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将军,此女不过身子有些虚罢了,想是这些日子吃了些苦头,将养一段时日便可恢复……”大夫隔着床铺的帐幔替蔺金奴问过脉之后,朝朱能行礼道。</p>
“那这失心疯……”朱能迟疑道,“此女为本将故交,还求先生务必想想办法……”</p>
大夫拱拱手道:“此乃心病,虽然可以用药,但见效甚微;小的委实不敢骗将军,这种病原本就不是汤药可治的,即是有这样的药,那也不过有些镇定安神的效用,大户人家有人犯了这病,便是这类药方养着而已,可有可无,只需寻常饮食注意吃一些降燥的东西便可,牛乳羊乳亦可安神,无需那许多名贵药材破费;若是身体恢复过来,将军可时常带她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或登高望远、或细语长谈,不可让她急躁,亦要时时有人守在左右,久而久之便可恢复。”</p>
朱能微微叹息一声,旋即起身,从怀里掏出两个银锭塞到大夫手中道:“如此,多谢先生了,微薄之资,请勿嫌弃!”大夫连声道:“不敢!不敢!已经很多了!”只取了一锭作为诊金退了出去。</p>
朱能问道:“院子可租下了?”</p>
亲卫躬身回答道:“正想回禀将军呢!小的以为,将军可以直接买下一座宅子。小的刚刚出去问过,这大都初经战火,鞑子富户都已经跑得差不多了,不过常帅有令说这些都是官产,不可乱动;小的打听到,常帅出征后,不少富户觉得大都兵力太少,恐怕还要被鞑子攻下来,所以都急着将房产卖了南下应天去,这几天房价跌得厉害,小的相中了一间宅子,正是一个准备南下的富户准备的,已经托相熟的商号掌柜去说项了……”</p>
朱能愣了一下,奇道:“你小子怎么在大都还有相熟的掌柜?”</p>
亲卫笑着回答道:“将军贵人多忘事了!当年还是将军把小的从刘帅的卫队里挑出来调进紫金山千户所的呢!小的跟不少掌柜昔日都是在飞字营一块儿受训的……”</p>
朱能笑了起来:“我倒是忘了这个!买宅子怕是不妥吧?说不准我有要出征的……”</p>
亲卫说道:“将军莫怪小的替将军私下拿主意便成!拿掌柜的说了,大都不是小地方,虽然此时买宅子便宜,等安定下来宅子又贵了,将军若是另调他地,可以把宅子卖了,转手不但不亏,还能小赚一笔;何况那掌柜似乎听到风声说万岁打算在大都置北平府,将来是要安置藩王的,咱们的老将军从淮西那会儿就追随万岁,守城甚是得力,恐怕日后要调老将军来镇守燕山,在城内有处宅子也好让老将军不受那风寒之苦不是?常帅让将军留守大都,恐怕也是知道了万岁的意思……”</p>
朱能呵呵笑道:“那你就把这事儿办了吧!不过我可得说清楚,咱们临来的时候带的钱可不多了,常帅给的赏银也得省着点用,还不知道要在这儿呆上多久呢!”</p>
亲卫笑道:“哪能要将军掏钱!那掌柜的说了,刘帅和柳将军早就有了交待,朱将军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向飞字营的商号开口,只要宅子的规格不越制,就连买丫鬟婆子的钱都算在刘帅头上呢!那些飞字营的兄弟知道是将军救了刘帅一命,恨不得自己贴上家产给将军置办家业!”</p>
“哈!”朱能一愣,旋即莞尔道,“这小子还真有意思……你去办吧!”</p>
亲卫告了声罪,退了下去。朱能看了看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蔺金奴,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别乱跑,我去打水给你洗洗!”</p>
很快,朱能就找来了一只浴盆,拎来水倒了进去,走到床沿将蔺金奴抱起放进浴盆,细细地替蔺金奴擦洗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