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玉若纠结了一番,这才开口道:“不若这样,云哥府上的李管事年纪不小,两年前新得一子,可是家中人丁到底单薄了些,依女儿的意思,两个姨娘不妨先认了李管事这个义兄,暂在云哥府上当丫头,这样就长了女儿和云哥一辈;哥哥的小妾不妨先给我当个丫头,算是平辈。等风声过了,父亲先纳两位姨娘进门,哥哥再纳小妾进门,如此,道理上就说得通了。”</p>
宋氏沉思一番,摇头道:“怕是不妥,道理上虽然说得过去,可父子两个都从刘府纳丫头,到时候街坊们还是要笑话的……”</p>
康玉若连忙道:“娘亲!左近几条街住下的都是父兄的同僚,有什么可笑话?”</p>
宋氏正待回绝,正厅外就跌跌撞撞跑进了一个丫鬟,气喘吁吁道:“老爷!夫人!偏院的三位姑娘刚刚悬梁自尽了!”</p>
“什么!”康茂才和康俊再也坐不住了,失声站了起来。宋氏也急了,连忙问道:“救下了没有?有没有出人命?”</p>
丫鬟喘了两口气,抑住了颤抖不已的声调,认真回答道:“救下了!二小姐一直命人盯着她们,外面的人听到踢凳子的声音觉着不对就冲进去了,没什么大碍。”</p>
“这就好!这就好!”宋氏抚了抚心口,舒了一口气,脸色旋即悲愤起来,连声道,“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哟!罢了!罢了!就照玉若说的办吧!晚饭我也不留了,玉若,你快把三个丫头带走!我去向佛祖告罪去!”说罢,也不再言语,独自朝佛堂走去。康玉若见机朝自己的父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别再多事。康茂才和康俊立时了然,自然不会得了便宜卖乖,两人一声不吭地去了书房,开始准备说辞和诚恳的道歉,打算再接再厉,争取今天晚上爬上老婆的床。</p>
正厅里只留下康玉若和一脸古怪的徐秋。看到众人各自散去,徐秋瞪了瞪眼睛,一脸恍然地走到康玉若身边,咬着康玉若的耳根悄声道:“我的好姑子,我到这会儿才算明白了,你这一出戏怕是那个没良心的家伙让你过来演的吧?”</p>
康玉若满脸笑意地看了徐秋一眼,揪着徐秋的袖口,撒娇似的摆了摆,告饶道:“好嫂子,你可要饶了我!云哥虽然做得不地道,可这也是为了你好!”</p>
徐秋有些愤愤,作色道:“为了我好?开什么玩笑!塞个争风吃醋的进门来,还叫为了我好?”</p>
康玉若一脸讶然道:“嫂子你自己还不知道?打从前线回来的时候云哥就私下说起大嫂的气色八成是又有了身孕,这一年多功夫与其让哥哥出去偷腥,还不如纳个侧室回来,两个人一起看紧他……”</p>
“什么?”徐秋顿时色变,“有了身孕?怎么会……”</p>
康玉若的脸色更惊异了:“大嫂,你不会吧?难道月事没有按时来也没注意?好歹也找个大夫瞧瞧才是!”</p>
“月事……没有按时来……”徐秋的脸由原来涨的通红一下子变得惨白。虽然说在鄱阳湖的船上徐秋和康俊也会在夜里搞些“活动”消耗一下过剩的体力,可如果把月事的日子推算进来,则可以上溯到八公山上的某一天。这样一来……完蛋了……</p>
康玉若看着徐秋发白的脸色,颇有些奇怪地说道:“生孩子是不是很痛的?大嫂你都吓成这样……”</p>
徐秋有些失神,康玉若一开口,徐秋如同受了惊吓一般肩膀一耸,脸色旋即涨得通红,额上的青筋一根根凸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对着康玉若道:“回去告诉那个混蛋,老娘绝对饶不了他!”</p>
康玉若更奇怪了,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递给徐秋道:“好嫂子!这是好事儿啊!云哥还让我带几副安胎的方子给你,还特地让我嘱咐你说,你练武的身子比咱们这样的要好得多,可血气过旺也不是什么好事,否则也会冲撞了胎儿,现在就得注意调理。”</p>
徐秋看着云霄写下的方子表情有些呆滞,木然地接过药方,心里说不出是感动还是伤心,或许还夹杂着一些愤怒,百感交集的徐秋实在无法表述心中淤积的话语,只是两眼直愣愣地盯着药方,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便转身离去。</p>
康玉若疑惑地看着徐秋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真奇怪哩!换作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及多想,转身离开正厅,朝小院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