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福康安死翘翘了,和珅连个分担火力的都没有!
和琳这一下可是大大的不妙了,要是这一仗打赢了,或许还能捞个全身而退。
这要是打输了,不!不是要是打输,是基本已经打输了,回去能有个好?
新恨旧仇一起算,说不定得去菜市口走一遭了,和珅让人来报信也就是这个意思,应该是让他但求无功,千万不要有过。
这可怎么办?
和琳的大脑飞速的转动着,同时,营帐中的其他满人将官的脑子也没停下。
额勒登保甚至还悄悄的离和琳远了一些,兄长倒台,督师惨败,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吧?
众人又嚎哭了半晌,和琳见始终没人来劝他起来,只能顶着红彤彤的额头自己站了起来。
他看了看仍然在嚎哭没有起身的一票满汉旗人将官,心里那个凉啊!
自己还是主帅,兄长还没怎么样呢,这些家伙就开始有与他划清界限的意思了。
“众将都先起身吧!这圣上山崩,粤贼又迫近营寨,该如何行事,是战是走,诸位一起拿个主意吧?”
和琳话说完了,营帐中一片宁静,汉军旗的军将们低着头,仿佛泥塑木雕的一样。
满人将官则各有各的表情,额勒登保盯着湖广地形图,仿佛在细细研究,多拉尔.安禄则在不停的抽泣着,一副我停不下来的样子。
就连一直跟着和琳的四川提督穆克登阿,也‘欣赏’着自己的双手,一句话也不说。
呵呵!这会明摆着你和琳要出问题,也明摆着现在肯定是要战败,和制台这大大的脑袋正好用来顶黑锅,他们怎么可能多嘴?
“制台大人,京城来了八百里急报!”
一个满洲笔帖式从门外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他还不知道和福来了的事,看见帅帐中的军将都是一副大哭后的样子,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不至于吧?
粤贼虽然凶猛,但也不至于把大家都打哭了吧?
“制台大人,快请天使入帐,这消息得封锁住了!”
一看京城的急报也到了,额勒登保也顾不得‘研究’行军地图,赶紧出声提醒。
现在帐打成这样,已经有湖南绿营永州镇反水的事发生,要是圣上驾崩的消息再传出去,那就麻烦了。
有了台阶下,和琳也点了点头,“让健锐营暗中封锁大帐周围,将天使快速迎进帅帐!
这仗是打不下去了,可要退兵也不容易,滑水山中还有粤贼的精锐在埋伏,外面的粤贼又猛攻甚急,我旗人儿郎本就不多,要是葬送了这里的一万四五满蒙精锐,诸位可都是罪人了!”
意思很清楚了,别以为什么锅都能让我和琳一个人背,勾心斗角的把这里的万把人葬送了,一个个都逃不脱菜市口上一刀!
多拉尔.安禄拱了拱手,“制台大人,本公请带健锐营精锐先一步入滑水山,清剿山中粤贼,为大军开路!”
本公?公你娘!玛德,一个时辰前你可是自称下官的!
和琳的眼角闪过一丝怒气,嘴上却欣喜的说道:“果然虎父无犬子,有超勇公去,滑水山就无忧了,可是现在还需人坚守大营,为大军离去赢得时间!”
额勒登保看见和琳的眼神看向了自己,他吓了一跳,和琳现在还是主帅,硬是要他留下殿后的话,他也不能抗命不是?
于是这位赶紧拱了拱手大声说道:“湖南绿营已然有人反水,不甚可靠,请制台大人将四川绿营留在此地!
大人总督川省多年,川人对大人敬若天人,只要大人命令他们坚守,他们就一定可以坚守。”
和琳的眼神彻底阴沉下来了,留四川绿营殿后,他又是刚从四川总督调任两广总督的。
这样一来,他一有守土之责,二只有他能弹压得住四川绿营,那殿后的人选还有疑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