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躲在人群中的煽动者就被陈玄反手弹出的弹壳打晕在地，额头上肿起鸡蛋大小的鼓包。他自以为藏得隐秘，但实际上，在陈玄的“精准”眼力下早已暴露身形，只要胆敢发声，就会迎来不偏不倚地精确打击。</p>
在恐惧面前，疯狂逐渐冷却，终于有人选择了退缩，退后的脚步则如同多米诺骨牌般迅速蔓延。</p>
很快，恢复了理智的人群退出大楼，留下了满地的狼藉及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伤者。</p>
但他们不甘心失败，所以并未退去，仍然聚集在警局大楼外以目光注视着这里。</p>
陈玄没有在意，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找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架着二郎腿与一众人等遥遥对视。</p>
他在等。</p>
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情况又有了变化。</p>
哥谭作为一个港口城市，每年气温最低的时候就在冬末春初，随着夜幕的降临，寒潮毫无意外地席卷了整个哥谭。</p>
冷啊。</p>
抵御不住严寒侵袭的人们，正打算在路边生起篝火来保暖，陈玄却不知道在哪里摸出一个大喇叭，大喊：</p>
“请勿随意纵火，造成的损失将由生火者全权承担，勿谓言之不预也！”</p>
他也不管这帮没文化的鬼佬听不听得懂，重复了两遍后，随手从身边捡起一块小石头，向一团倔强的火光弹去，覆盖其上的三分归元气化作天霜拳的寒气，瞬间将篝火扑灭，并将未燃烧完全的木炭凝结成冰，散发出森森寒气。</p>
“怪、怪物！”</p>
见此，又冷又饿的暴徒群体彻底失去了坚守在此的理由。</p>
开什么玩笑，他们为什么要在一个怪物的面前挨饿受冻，何况说好的钱也没有到手？万一被来上这么一下，那些雇佣者可不会管他们未来的生活怎么样。</p>
“走吧，我们回去吧。”</p>
“老子受够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p>
“说好的钱不能少啊！我们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在这呆了这么久！”</p>
一旦有第一个人离开，就意味着效仿者的不断出现，而一个靠利益联系起来的群体，也必将因为利益而分崩离析。如果站在这里的对方不是陈玄而是蝙蝠侠，或许他们会坚持施压，靠大量裹挟而来的人的声势来逼对方做出让步。</p>
可布鲁斯韦恩不在这里，而是在韦恩大楼，暴徒们连他的面都见不到，无论是威胁还是哭诉都不会有人听见，且悍然进攻警局的行为严重影响公共安全与司法公正，更是让他们的一切行为失去了庇佑。</p>
少数恢复理智后的明眼人已经在夜晚的寒风中，用瑟瑟发抖的身躯亲身意识到……</p>
哥谭的天，或许真的要变了。</p>
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空百年的乌云，原来真的有消散的那么一天。但当乌云散去之前，生活在乌云底下的哥谭人并未有多欢喜，他们感到陌生与无所适从，仿佛一夜之间来到了完全陌生的城市。</p>
就像是习惯了黑夜的人暴露在阳光下之后，第一反应是刺目与不适应一样。</p>
拘留室中衣冠楚楚的精英们，脸上那桀骜不驯的表情，随着耳边的喧哗逐渐远去而慢慢软化。</p>
他们这才意识到，除却身上华贵的衣物外，此刻他们与最看不起的贫民并没有什么不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