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孝仁自然也猜到了对方的想法,因此微微的叹了口气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不会让你难做的,而且,你若是怕留在天南会出现什么麻烦,我也可以想办法将你调入海军部本部。”
“海军部本部?”统计署的家伙愣了下。
毕竟是海军的中枢,傻子才会不想进去。
看着对方这种神色,顾孝仁淡淡道︰“最晚到月底,你就收到调令。”
“谢谢顾大使。”
“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去大使馆找我。”
对某个家伙做出了许诺,顾孝仁就暗中返回了大使馆,他叫来了陈丘顿和于柏舟,还有他安插在商业联的认知教派负责人都叫在了一起。
“拍”的一声,文件被仍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在顾孝仁的示意下,几人翻开了文件,然后看到了某些触目惊心的文字和描述,还想相关的数据。
“这是天南舰队干的?”陈丘顿忍不住皱了皱眉,目光看向了顾孝仁问道︰“情报的渠道会不会有问题?”
顾孝仁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着︰“这是海军统计署交给我的相关材料,若非是统计署,怕就算是连戴晋安那边也未必会有如此详细的统计资料。”
毕竟是都是自己人啊!
自己人才难防,而且熟悉内中的猫腻。
“孝……大使,这种事情关联甚大,而且牵扯到天南舰队,要不要将事件上报给顾次长?或者禹贡部长去处理?”陈丘顿考虑了一会儿后说着。
而顾次长自然是顾老大,禹贡部长自然是禹贡真君,海军部的一二号头目。
“你觉得祂们会不知道?”顾孝仁淡淡地说着︰“而且,这种事情我们刚来到普仁港的时候,就有所耳闻了,就算是盛将军也未曾瞒着我们。你们忘记了我们是怎么来到普仁港的了吗?”
陈丘顿和于柏舟听了微微一愣。
他们自然记得,他们是以原国商人的假身份进入普仁港的,而这种渠道,正是天南舰队与普仁港当局的某些高层合谋的走私渠道。
陈丘顿与于柏舟,还有认知教派在商业联的负责人面面相觑。
陈丘顿想了想,然后才说︰“大使,既然原国方面知晓此事,甚至已经默许了,而且普仁港当局也暗中支持,由两国政府的私下允诺,这大概也算不上违法走私吧?毕竟,两国暗中允许的贸易往来算是走私吗?”
面对陈丘顿的主动询问,顾孝仁淡淡地说着︰“以前算不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从现在开始是算的,因为这是原国方面的意志。”
“原国方面的意志?”众人稍稍有些懵。
既然是两国暗中允许的,原国也只是知晓的,但如今又要否认其合法性,这怎么会又会是原国的意志呢?
面对众人的迷惑,顾孝仁只是淡淡地说着︰“这大概关乎国家利益吧。”
“天南舰队与普仁港当局的暗中行径,最初是因为天南舰队远离原国十几万里,后勤跟不上,相关军费只能靠自筹等历史原因,但究根结底,这是特殊时期的特殊行为,本身就是畸形的产物。原国高层也一直打算纠正,但苦于没有什么合适的办法来代替这种行为。”
嗯,直到某个冤大头横空出世!
大概是觉得这位“财神爷”可以有效的解决天南舰队经费的问题,那么曾经可以暂时容忍的“龌龊”,自然就变得稍稍有些刺眼了起来。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天南舰队身处在天南海域的职责。尤其是总部中治港,距离普仁港不过数百里远,其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顾孝仁眯了眯眸子看着几人︰“天南舰队与普仁港当局走的太近了。”
这才是原国痛下决心想要将顽疾除去的最重要的原因。
原本,天南舰队存在的本身,除了维护原国在天南的利益,剩下的就是威慑东遐来国,但如今天南舰队与普仁港当局走的越来越近,纠缠的如此紧密,甚至形成了某种利益共同体,那么这个所谓的威慑自然就成了笑话。
而且,除了天南舰队,情报院的戴晋安,大使馆的郑佑铭,这仅仅只是原国方面暴露出来的利益共同体成员,那么没有暴露出来的呢?隐藏在水面之下的呢?
整个原国在天南的所有外派机构,所有存在的力量,到底有多少人与普仁港当局有些暗中牵扯,估计连情报院的那个老阴逼都未必一清二楚。
没看到之前关于情报院下发的,让各地协查稷山灵修会那个龙王转生的事情,天南海域的某些力量都开始阴奉阳违了吗?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讯号。
而这个所谓的利益共同体几乎就是将原国在天南的所有力量一锅端了。
这种“糖衣炮弹”般的腐蚀怎么可能不引起原国高层的警惕?
呵呵。
若是没有原国高层的暗许,顾孝仁敢在原国驻东大使馆,敢在原国驻东商业联搞大清洗?
洗洗睡吧。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没事闲的才会这么干。
但原国高层显然不满足于顾孝仁只对大使馆和商业联开刀,还要逼着他拿刀子给其它的部门和机构也放放血啊!
比如说某舰队,比如说某院驻天南办事处。
嗯,说不定某署某局的某些家伙,也会涉足其中。
若是打个比喻的话,他顾老二大概就是来捅马蜂窝的,这里面显然不止一只“马蜂”。
这也是上次某真君留下的嘱托。
有些难搞哦。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听顾孝仁如此说着,陈丘顿稍稍挑了挑眉道︰“大使馆和商业联我们可以内部审查,这毕竟不是什么强力的机构。但天南舰队和其它机构呢?”
嗯,总不能跑去天南舰队里也搞这么一出吧?
就他们现在拥有的力量,进入天南舰队几句就是进了龙潭虎穴,几乎就是有进无出啊!
“之前某位和我谈这件事情的时候,是希望让我将某些家伙引出来,所以,我觉得若是断了他们的财路,某些人可能会主动跳出来。”顾孝仁指了指统计署的资料说道︰“东遐来国山地较多,资源相对贫瘠,许多事物都要靠进口,尤其是白糖,现在普仁港的售价已经达到了四银元一斤,算是奢侈品了。这几乎就是暴利。受此影响,这也是某条渠道走私最多的货品之一。”
顾孝仁淡淡地说着︰“我联系到了某些偏远的贫苦地区,他们那里的白糖价格不过是每斤两毛钱的成本,嗯,我打算支援一下贫苦地区的商业建设,将他们那里几乎不要钱的白糖运到普仁港来,这几乎是双赢嘛,贫苦地区得到了销路,本地人得到了实惠。当然了,还有些不要钱的棉花、粮食、煤炭……”
“呃。”陈丘顿几人对视一眼。
大量的商品冲击本地市场,的确有可能会让本地市场出现“溃坝”,这种价格战要看双方的成本,还有双方的亏损能力,算是一种双刃剑,弄不好伤人伤己。
“那运输成本和关税?”
呃,能告诉你们别说运输成本了,就算其它成本也接近于无,顶多算是耗费一些能量。
至于关税?
都说了是“偏远地区”的嘛,又不是在普仁港之外,内部消化收个毛的关税啊。
而且,普仁港当局如今正在制裁原国驻东商业联,那么张三偷个家不过分吧?
“还有,大使您的安全?”
若是真的偷家成功,那么顾孝仁的人身安全可想而知,弄不好真的会再次出现某些“极端组织”袭击原国现任驻东大使的新闻。
“这个倒是不用怕。”顾孝仁摆了摆手说着︰“毕竟某个看家的家伙,总得交点房租不是?”
“房租?”陈丘顿似乎想到了什么。
“阿嚏——”
与此同时,某栋别墅里,某个大君忍不住睁开眼睛,微微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