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芍再问:“三位妹妹出嫁,是从城里走还是从崔庄走?”</p>
“从城里”时穿回答。</p>
墨芍失望的说:“那么过年的时候,哥哥真回不来了?”</p>
墨芍絮絮叨叨许久,诉说着自己的渴望,诉说着自己的焦灼,当然也诉说着自己的恐慌,在她看来圆房是确定她在时穿身边地位的唯一手段,这就怪不得她不顾女人的羞涩了。时穿费了老大工夫才安慰好她,当他赶去与崔小清告别时,又是一番麻烦。</p>
“我跟你去”,崔小清微笑着说,”郎君放心,不是去与娥娘打对台,以前我不愿出门是担心浮浪子骚扰,如今我再也不怕他们了,细细想来,自从出来桃花观,我已经两年未曾出崔庄,正好借着去给妹妹送嫁,去城里看看新鲜事,郎君若是担忧,我不去你家,住我自己赁房。”</p>
“哈哈”,时穿大笑起来,”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我之间的事是这个时代通常发生的事,我只不过做了一个普通人的普通事。”</p>
“走吧,天晚了,再不走就耽搁在路上了。”</p>
这么一来,独独留下墨芍又要安慰一番,弄到最后,时穿恨不得立刻吃了墨芍——以便清净,但他终于还是忍住了……携带着二位待嫁新娘走出了家门。</p>
家门口,闻讯赶来的凌飞紧着问:“师傅,你就这么走了,家中一大摊子事,只墨姨娘一个顾得过来吗?徒弟有事找谁商量?”</p>
“能有什么事?”时穿不以为然,这年头多少地主都住在城里,乡下的土地与庄园一年只过问一次,也不见得出错?崔庄离城并不远,有事你通知我,难道还能晚了?”</p>
凌飞想问的是团练问题,“师傅,这团练每天半日操练半日做工,不如换换改成隔天操练一次做工一次。团练们都说半日操练下午做工时没力气。还说朝廷的禁军不过三日一操练这还是好的,咱们天天操练。”</p>
“不行,必须每天操练”,时穿马上瞪起眼:“告诉他们,不愿来团练操练的都让他们回家。我的团练不跟朝廷的军队比,我要求比他们的体能更好,你记住:我走之后,你要树立自己的威信,要有能力独自训练出一股强军来,这是命令。”</p>
正说着,崔小清赶着马车走过来,那是长长一队马车,郑氏姐妹瑞芯瑞秋都在车上,时穿一阵无语。</p>
崔小清见到时穿脸色不虞,马上笑着说:”郎君,妹妹们出嫁,总不能光是自家姐妹送嫁吧——郑氏姐妹好歹也是她们的同窗,送嫁也是应当。”</p>
“好吧,说得有理。”</p>
时穿转头看看凌飞,一声叹息:“人才呀,缺人才。徒弟记着每天训练不能误。我这次到城里也要跟黄氏施氏商量一下玻璃生产配额等,商量好了,我把生产计划传回来,你监督他们按期生产,记好了你的薪水也在这里面,可得上心。”</p>
凌飞响亮的答应着他,跟着时穿的马车跑了几步,突然问:“师傅,师傅,你说我把家安在崔庄如何?”</p>
马车并没有停下,时穿坐在车上好奇地问:“密州凌氏也算是大家族子吧?你要分家过日子,哥哥同意了吗?”</p>
凌飞小跑着尾随师傅的马车,笑眯眯回答:“师傅,我跟了你半年,得了一百贯。眼看咱们崔庄作坊群起来了,师傅又要徒儿管理团练,团练在手——今后四乡咱说了算。徒弟在海州也算是个人物了,与其回到密州做乡绅,不如跟着师傅,帮师傅打点操持,也算一辈子的出路。师傅许可吗?”</p>
“唉”,所谓豪绅——大约就是我求人的时候很少,人求我的时候很多。这大约就是豪绅的烦恼吧。</p>
“哦,那么你看中谁了?”时穿笑着反问,“或者谁看中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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