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彬惊疑不定,讪讪问道:“我在梦中都说了什么?”柳姑娘脸更红了,低声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梦中叫什么翩翩、柳姑娘的,又高呼救命。”
方仲彬放下心来,暗叫惭愧,笑道:“因为梦中见到你,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却不说,所以心中一急,就喊救命了。”柳姑娘却想:“净瞎说,不知道名字,也不必高呼救命呀!”
方仲彬笑道:“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呢?”柳姑娘笑道:“不告诉你,却让你在梦中叫不着。”说着“格格”而笑,顾盼神飞。
方仲彬心说她却是另一番美态,心情激荡侃侃道:“这好办,那就叫阿猫、阿狗,权当是你了。”柳姑娘嗔道:“就爱胡说,你才叫阿猫、阿狗呢。”
方仲彬见她轻嗔薄怒,似有却无,倍感亲切。自从第一次相见,只觉无比亲切,就像他乡遇故知一般。这次再见,顿感心情舒畅,直如发小再遇,玩伴相逢,真是奇哉怪也!
方仲彬笑道:“好,我就叫阿猫、阿狗,你却得叫女阿猫、女阿狗。”
柳姑娘奇道:“这又是为什么?”
方仲彬脸一板,正色道:“这里面有个规矩,男的如果叫了阿猫、阿狗,女的只能叫女阿猫、女阿狗了,这是因为男女有别。”
柳姑娘啐道:“呸,又瞎说,只拐着弯儿骂人,算是怕你了,我叫青青。”
方仲彬喃喃道:“青青,啊,好名字啊。”不觉轻轻吟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诗意是:青青的是你的衣领,悠悠的是我的心境。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就此断音信?青青的是你的佩带,悠悠的是我的情怀。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不能主动来?来来往往张眼望啊,在这高高城楼上啊。一天不见你的面呵,好像已有三月长啊!
这首诗原是女子等候情人时的焦急心情,方仲彬此时吟来,颇有不伦不类,但他心中与诗中的心情意境却也没什么分别。
青青“格格”一笑,道:“好酸。”随即听到“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再见到方仲彬似笑非笑,一脸坏样儿,脸红得更是发烫,心儿砰砰乱跳,犹如鹿撞,低下头来,想着诗意,不觉痴了。
方仲彬呆呆看着青青,脸如披霞、娇艳欲滴的神态,心中却想,原来女子害羞的神色,也是如此好看,瞧得也是心醉神迷。二人各怀心事,良久不语。
青青蓦然“呀”了一声,才划破这沉寂,方仲彬惊道:“怎么了?”
青青歉然道:“出来久了,我要回去了。”说完急急站起,感到连耳根也发烫,急欲离去。
方仲彬微感失望,道:“别忙,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呢?”
青青道:“那你又叫什么了?不是阿猫、阿狗吗?”说完“格格”娇笑不已。
方仲彬微微一笑,道:“既然你叫青青,我也不能再叫阿猫、阿狗了。”顿了一顿道:“我姓方,方圆的方,叫仲彬,不相伯仲的仲,彬彬有礼的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