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府,朱橚把左右长史以及几个心腹手下全都召集到了书房。
“靖难大军入京了。”有些焦躁地在书房中踱着步子,朱橚道:“尔等如何看?”
周王府的左长史名叫王翰,是个身高七尺,颔下蓄着黑须的精瘦中年,听到朱橚的话后,他皱眉道:
“殿下,您与燕王殿下乃是一母同胞,纵然燕王入京亦不会如何,您又何必如此心焦呢?”
“是啊,殿下!”
右长史名叫张赫,长相和王翰相反,脸和身体都是胖胖的:
“当年削藩的时候,您的爵位就被削掉了,并且还被发配到了云南,现如今虽说爵位恢复,但是仍被万岁禁锢在南京,不得出应天府半步!燕王殿下若是入京的话,定会恢复您该拥有的一切!”
建文元年,朱允文以朱橚是燕王朱棣同母弟,害怕他支持朱棣,特意提防于他,先前更是被贬为庶人,迁往云南。
现在虽说朱橚人在应天府,也享受着亲王的待遇,可说白了,分明就是朱允文在看着他,监管着他。
朱橚在这南京城中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孤倒不是在心焦自己!”朱橚道:“皇兄再怎么说也是孤的亲兄弟,就算是孤真地投靠了允文,皇兄也不会把孤如何!”
“那您这是?”王翰和张赫更不解了。
“孤担心的是松弟!”
朱橚一脸忧色地说道:“想必你们也清楚,当年若不是松弟和楩弟相帮的话,孤怕是熬不过那几年!松弟大婚之后上禀朝廷,打着安定百姓之心的名号召开诗会,实际是让朝廷加大了在百姓心中的公信度!单单只是这一点,就让他背上了媚上的骂名,什么朝廷鹰犬,贪生怕死更是难听……孤是担心……”
朱橚和朱楩、朱松两兄弟倒是真感情,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着别人。
“殿下,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这也是分情况的!”
张赫道:“韩王纵然对您有恩,可是他媚上欺下却是事实!就算燕王殿下不怪罪他,跟在燕王殿下身边的那些文武大臣们,怕也不会放过一个巴结建文帝的小人!”
“张兄此言差矣!”
王翰接过了话头,道:“殿下,下官倒是觉得您应该为韩王殿下向燕王殿下求求情!韩王之前所做,虽说不排除恢复朝廷威严的可能,但也正是那场诗会之后,韩王殿下的名声在百姓以及士子、才女之中不也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吗?”
见张赫要插话,王翰抢先道:“至少,那些清流的士子、才女们对韩王殿下推崇有加。以此刻韩王殿下在我大明士子之中的声望,若是殿下您再求情的话,应该足以保下韩王殿下!”
“王大人,你……”张赫还想说什么。
这个时候朱橚却是摆摆手,道:“行了,什么都别说了。王长史,你去收拾一下,现在就陪孤前往韩王府!”
“是,殿下!”王翰眼神微动,似乎猜到了朱橚的打算。
“殿下……”张赫垂足顿胸。
朱橚迈步向前,冷冷地丢下了一句:“松弟是孤的亲兄弟,纵然是舍了王爵,孤也要保下松弟!”
……
皇城之内,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