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毅白天陆续撤换六名心腹属下，甚至他的侄女周晓梅也被贬到商业中心当保洁，改革就要从自己开始，反正他已经下达军令状，一旦改制条件成熟，马上退居二线。</p>
邹亮在恒源一路绿灯，被恒源员工成为锦衣卫，权力比厂长还大。</p>
周德毅已经不在乎，他现在唯一苦闷是原本他们被抓住的大义十分可笑，杜联和Gore公司掐断供应，邹亮亲口承认，极地公司要做好艰苦奋斗。</p>
“贷款没批，掐断供应，你们为什么……”周德毅不理解。</p>
“甘总的承诺一定要完成，用甘总的话说，这不是为了你们争权夺利的管理层，是为了几千名的纺织女工，别小看我们，极地公司就算是全部使用国产，也是没有任何问题。”</p>
他从邹亮身上看到一丝改变的可能性，恒源曾经的朝气和硬气。甘笛绝对不是富二代的简单背景，他能赢靠着本身过硬的气魄，他有断绝关系的勇气，也有继续前进的动力。</p>
几位厂长在酒桌上，连连碰杯，不为别的，为自己麻木不前的思想羞愧，为拖后腿而自责，为帮不上忙无处发泄。</p>
“干！”桌上的菜谁也没动，大家唉声叹气，人生中从来没有如此狼狈，甘总的被动都是从他们争权夺利的思想作祟开始，都想买醉。</p>
“甘总，请问有指示吗？”白小东主动给甘笛打电话，希望甘笛能痛骂他们几句。</p>
甘笛在别墅里阖家团圆，老妈和吴宇在包饺子，郭冬雅在门口堆雪人，暖气烤得暖暖，他递给郭冬雅一根雪人冰棍，比对外边的雪人像不像。</p>
大晚上白小东喝多了啊。</p>
“没什么指示。哦，明天每家一千万的应急资金马上到账，贷款延期，公司的流动资金先应付下，保证各家的材料购买和人员工资。”</p>
贷款延期，但是他承诺不能变动，不能因为自己玩火，把五家棉纺厂也坑了，自然是损己利刃，用公司内部资金垫上。</p>
“甘总，我不是催款。”白小东现在哪里有脸要钱，“我说米国方面断供，我怕未来会没有东西可生产，不如我们联合求情。我白小东天生身段软，这种事我可以冲到第一线。”</p>
“怕什么，生死看淡，不服就干！”</p>
绝对不能求情，万一杜联等恢复供应，他的破产计划付之东流。</p>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白小东喃喃自语放下电话，被甘笛的豪气感染，“敬甘总这句话！”</p>
“干！”</p>
一旁在旁偷听的各位厂长，感到这次的泸州老窖格外难以下咽，苦涩辛辣，呛鼻子辣眼睛。</p>
荣元亨和白小东抱头痛哭，服务员听到异动，打开包间门进来，发现几个老男人痛哭流涕，怎么劝都劝不动。</p>
“我周德毅不是东西！”通红的脸，摇晃的酒杯，一只脚踩着椅子，开始指点江上，</p>
“许佳一个小女孩还知道知恩图报，人家跑去买了两件冲锋衣，办个会员。甘总将她的尊严定义成15亿。这次记者招待会上，把咱们夸个遍，结果咱们没一个听话的，真正落下实惠的你们做了点什么？”</p>
白小东擦擦眼泪：“会员卡咱们都动员买了吧，双至缺车，裕元的车队都过去了，舔狗也不过如此吧。”</p>
“侯贵怎么做的？人家直接把双至商业中心的水费承包了！”周德毅把《关于切实做好保障极地公司生产的通知》文件拍在桌上。</p>
大包大揽符合侯贵的做派，人家玩的就是广交朋友。</p>
甘总不爱喝酒，他都能找到角度凑过去。白小东去买会员也是看到侯贵的身影， 1.5亿捐赠股份，侯贵能记一辈子的恩情。</p>
“你说吧，咱们怎么办？”为了支持甘总的豪气，也为了减轻江河投资的负担。他们想起了郑春红的求援。</p>
有文件支撑，让侯贵冲在前面更加难堪，未来开会时肯定低人一等，这种时刻绝不能落后，白小东叫板。</p>
“总不能包电费吧，咱们没有侯贵一样财大气粗，他有优惠额度，电老虎可是谁面子都不给。”荣元亨提醒道。</p>
“他会讨巧，咱们不会？”</p>
周德毅早就考虑清楚，回应商业中心的求援，他不怕打脸，全力以赴支持商业中心的开业：“咱们的优势是什么？”</p>
白小东：“基本没什么优势，如果有，就是富余的人工。”</p>
“没错，人工成本。商业中心我稍微琢磨下，运营成本分为三块，第一是人工成本，这个是甘总的员工，咱们没办法。第二，是广告推广，甘总肯定有布局，所以咱们不便插手。第三，物业等经营性成本，咱们可以插手物业和保安。”</p>
“你的意思是派遣员工？那不是给甘总添负担嘛，上次甘总在会上说了，可以帮大家解决人工，但是都怕麻烦甘总，大家没好意思。”</p>
白小东连忙摇头。</p>
“咱们付钱啊。”</p>
荣元亨道：“保安和保洁咱们出人出力，然后负担工资？”</p>
“你们说呢，甘总自掏腰包五千万，这点费用你们舍不得？”周德毅挑刺道。</p>
白小东喷着酒气，拍着桌子道：“裕元别的没有，人有的是。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把那些不顺眼的家伙都派到商业中心当保安和保洁，让郑春红调教一番，干不好都给开除！”</p>
大家一饮而尽：“同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