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p>
孙峰笑而不语，拿出几件采购的保暖内衣，钱德光掂量抚摩，料子较薄、黑白灰、没有极地人摸着舒服，略微粗糙。</p>
“这几件是开宇从南方带来，价格是50元。你说冲击极地人200元的保暖内衣足够吗？”</p>
“我懂了，甘笛因为产业布局太多，他忽视南方纺织产业，这次肯定会被击败，等极地人亏损严重，就是发动之时。”</p>
这年头有便宜的谁用贵的。</p>
钱峰拍掌大笑：“我懂了，等甘笛的极地人失去明星企业地位，等着他亏损到底，就是发动时机，将他一锤到底，万劫不复。”</p>
孙峰苦笑摇头。</p>
“不对吗？”钱峰很疑惑，“甘笛事业低谷期，所有人都会重新站队，动摇。”</p>
他看孙峰没表态，“你刚才说时机捧他更高？也就是你相信甘笛会赢？”</p>
“甘笛作为商业奇才，暗中布局无人能及，大家都是等时机到了才窥探到他的招数。开宇、你们都是这样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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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峰嘴角苦涩道：“料敌以宽，不要看甘笛表面上功夫，他暗中布局肯定早早布置。我相信他能带领极地人在这个冬季统一市场，将极地人卖到全国，将杂七杂八的品牌一举拿下，他会大赚特赚！”</p>
孙峰咬牙切齿讲述敌人的功绩，眼睛充满怒火，孙峰官场蹉跎、孙开宇精神失常、大哥忧郁，让整个家庭生活失去欢声笑语。</p>
孙峰知道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他必须把甘笛想象到更强大！</p>
才能赢！</p>
“你不信吗？”他眼里布满血丝，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p>
他很难相信，但从甘笛的历来表现看，有赢的可能。</p>
孙峰眼神逐渐恢复平静，他摇摇头起身准备离开，钱德光拉住他的手臂说：“我信。”</p>
他突然悟到，如果甘笛能够在冬季一举战胜其他所有纺织企业，他在滨海纺织龙头企业地位无可撼动。</p>
不要骂他，不要贬低他，不断地夸奖，将他捧到无法承受的高度。</p>
一面是虚幻的夸奖，一面是现实中，有无数纺织工人在下岗，不少家庭会产生怨恨。</p>
他们看到报纸会作何感想，一方面是极地人高飞猛进，一方面是无情的现实。</p>
人们不会自我反省，他们习惯性会找到一个宣泄口，如果他们不想瞄准厂长，他们会自发埋怨甘笛，埋怨他有这么多钱，却没有帮助他们，为什么他的极地公司红火，我们却要下岗。</p>
这才是杀招。</p>
他还有最后一个疑问：“甘笛的脾气你也知道，即便是我们捧杀，最后舆论将他逼到墙角，他收购五家纺织企业怎么办？”</p>
这种可能完全有，虽然匪夷所思，但是甘总脾气上来，大手笔收购将女工们全部召回。</p>
“哈哈哈，钱厂长，许久没去市里开会吧，敏锐度不够。”</p>
孙峰笑道：“纺织短时间内是滨海的支柱产业，即便再次艰难，从李达康到王重是绝对不会出售纺织产业，这和钱无关，这是游戏规则。”</p>
钱德光感叹，到时候甘笛百口莫辩，即便是他为了舆论倒逼将女工收入旗下，也晚了，他捐献1.5亿股份金身大破。</p>
“孙科长，算我一个。”</p>
一个企业家从神坛到人间，或许只需要一个冬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