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保持着日常的形态，木筐内零星残留干瘪蚕丝，履带硬邦邦，许久没维护有些硬化，一行人走进来，阳光照射，灰尘在光柱内旋转，一派废弃车间景象。</p>
他顺手将蚕丝扔入蒸煮锅内，蚕丝和锈蚀粘连，挂在内壁上不停晃荡，好像破败自行车，难以骑行。</p>
车间主任田建，是老厂长时期就任职的实在人，任劳任怨。</p>
等闻天当厂长拆解卖设备，也不敢提意见，挨了工人不少骂。因为车间无事可做，田健听话，闻天就没动他。</p>
田建无实物讲解，高温蒸煮之后，就被送到缫丝车间进行抽丝剥茧，一根根极细的蚕丝就被抽出来缠绕在一个个滚轴上。</p>
算是老实人的反抗。</p>
“所以呢，缫丝车间设备呢？”</p>
偌大车间内，只有前期的蒸煮设备，不值钱的东西，车间多半是空地，生产线全凭田建回忆。</p>
“甘总，卖了，协议中明确是为了还部分欠款，要不然资金链就断了。”田建也心疼。</p>
可惜啊，如果在错误道路上继续狂奔，成本高企，打价格战，也是一种破产方法。</p>
这么好的设备线怎么就放弃了，甘笛不禁摇头叹息。</p>
“甘总，其实不用看了，设备都需要更换，时间紧迫，所以我们要抓紧讨论女装方案。”闻天兜售他的方案。</p>
“不着急，再转转。”示意田健继续。</p>
“印染车间也如此，我们只保留织绸车间。”</p>
田建将一行人请到三车间，“这是老厂长留下的织绸机31台，还有些立缫机本来想卖，不过没有企业看中，缺零件，放久了，维护费有缺口，很难启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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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车间是织绸生产，田建解释，部分织机需要更换新型号，两面织造，技改项目刚立项，老厂长就退休了。闻天否决了当时技改方案，变成了累赘。</p>
“老厂长退休了，就别麻烦他老人家了，而且是病退。”闻天不耐烦，田健今天话太多。</p>
“退休了，我怎么没从档案看到，履行完手续了吗？”甘笛捕捉到关键因素。</p>
“老厂长是干部，档案在区里，具体情况不清楚。”看厂长不悦眼神，剩下话田建咽回去。</p>
皇天不负有心人，原来没在公司档案中，难怪人事寻觅不到。</p>
“我的目标是将所有员工认识一下，现在老厂长没退休，那么我也去一趟吧，拜访一趟。”</p>
“甘总，没必要啊，咱们还没讨论完，老厂长事情往后放放。”年轻人当董事长不懂轻重，现场查看没有结果，就又要跑去看望老同志。</p>
简直是乱弹琴。</p>
“甘总，厂长，龙城银行主任来了。”办公室主任报告，“还是因为提前还款，他们认为公司没有启动工艺改造能力，催款来的。”</p>
“哦？那我去看看。”又能花钱喽。</p>
“啊……不用，甘总，您去看看老厂长，咱们一会继续商讨，这边我来应付。”闻天瞬间做出判断，从董事长做派，明显要去给银行送钱，资金剩余一半，不对，一会财务计算工资后，又要出血一大笔。</p>
和银行协调只能我来，去看老厂长最多是慰问。请出山不太可能，那老头倔，上台前没少挨骂。董事长过去，也没好果子吃。</p>
“闻厂长，别担心。我就是探望下老厂长病情，要不我等会你，一起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