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一次的鼓藏节持续四年之久,据阿娜依描述:第一年的七月寅日举办"醒鼓"仪式。第二年十月卯日举办"迎鼓"仪式。第三年的四月吉日,举办"审牛"仪式。第四年十月丑日,举行杀猪祭鼓仪式,称为"白鼓节",是"鼓藏节"的结束仪式。
而这次是鼓藏节的结束仪式,随着阿娜依的话语,我们已经到了村寨,村寨中的打扮华丽的人们已经热闹地开始准备食物了,书生和阿坤、周立已经忙碌地准备仪式所需的物品,刘嫣第一次看到他们的时候明显惊讶了一番,当她听到那几个家伙叫我林老大的时候,聪明的她已经明白了,这几个人便是随我一起越狱的几个杀人犯了。
不得不说刘嫣惊人的定力和接受事物的锐利,片刻后,她也见怪不怪,甚至我成为几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的头领,她也不觉吃惊。
而这并不是我们现今所关心的,在一声冗长的激烈的鞭炮声中,阿娜依红着脸告诉我们,我们是她家的客人,依照规矩,每拨客人来都要放鞭炮的。书生这家伙甚至征询了其他老人的意见,特地到集市买了一只公鸭、三尾鲤鱼、一桶米酒等东西。
周立还告诉我,说一般苗族家里要过鼓藏节,客人会被当成是亲戚一样接待。这样的邀请无论对谁都是一件荣幸的事,因为在鼓藏节里,请来的客人都是经过挑选的,只有主人认为是真正值得交的朋友亲戚才有资格参加。
我想我们会被如此招待的原因大部分是因为阿娜依那美丽善良的女子,我转头看了看正红着脸挂鞭炮的阿娜依,突然间我忽然有个荒唐的想法,而这个想法吓了我一跳。
阿娜依那样子多半像个迎亲的女子,而我似乎正是那个被接进来的新郎。当冒出这样想法的时候,我碰到了刘嫣**辣的目光,不由震颤地低下了头。
按“吃鼓藏”仪式,这天的晚饭要共同分飨姻亲宾客带来的祭品,由于阿娜依家旁系亲属很少,书生准备的东西又必须在祭祀前一天使用,只留两只鸡第二天早晨煮鸡稀饭吃。等我们几人到齐了,阿娜依的年迈的奶奶开始准备晚饭。在这个过程中,刘嫣和阿娜依也帮了些忙,随后阿娜依一家人向我们展示了苗家人特有的热情。苗家的热情是用酒来体现的。酒是自家酿的米酒,土碗是喝酒的器皿,一口一碗才是苗家人的真性情。
于是,在阿娜依家的堂屋里,我们八人围成一圈,喝得最热情的莫过于阿坤,或许这老牌犯人在奔波许久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丝惬意和安定吧,他频频举碗,频频劝酒;不过这家伙酒量似乎不太好,才喝不到一会儿便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其次便是阿娜依,阿娜依红着脸沉默不语,阿娜依频频望着我,通红的脸随着身上服饰的亮片的响声,总是端起酒碗一口口小嘴抿干。阿娜依酒量比那阿坤还差,不过她却坚持着不睡下,趴着桌子幽幽地看着我,林大哥林大哥不停地轻声叫唤着,我明白她是在担心明天祭祀时的外村男子朵朵拉的纠缠,但明显其他人不明白,包括周立在内,剩余的几人均以不同的表情看着我。
周立带着某种担忧,而阿娜依的奶奶叹息一声不再言语,阿娜依的弟弟却怒视着我,然而我所在意的刘嫣好象并没有什么表情,她平静地兀自喝着米酒,却不再理会我。
更要命的是,在这关头,阿娜依突然唱起了那次在山顶草坪上的那首歌曲,由于她用的是汉语,我们都听明白了,阿娜依的奶奶不言不语地把阿娜依扶进屋子。
刘嫣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土碗,酒量甚好的她脸上也不免有一些绯红,“林影,”她推开我扶住她的手,轻轻地说,“我不怪你,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嫣平静地望着我,但很快她便闪过一丝失望,我的沉默使我们都变地无言,这种场景很熟悉,在我和她之间不知道多少次碰到如此无奈的景遇,而每次,我们都不再提起,仿佛我们都已忘记。
当夜变得更加深邃时,刘嫣才叹息一声,独自拨开珠帘进入了房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