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处世,如白驹过隙耳。一壶之酒,足以养性;一箪之食,足以怡形。生在蓬蒿,死葬沟壑,瓦棺石椁,何以异兹?”
顾先生蒙了,这句话的意思倒不新鲜,处处可见,也觉得耳熟,却一时想不出出自何处,一时语塞,愣在原地。秦雨楼见他回答不出,慨然道:“看来先生虽博学,却不强识。”
“……天下杂书众多,老夫却没闲心各个去读去记。”
“是嘛——”雨楼拖着长音道:“我记着我看的那本书好像叫做《梁书》,难道《梁书》是杂书么?”
“你不过偶然熟背一句话就在这里卖弄,老夫在这里教习惠王,你这个小书童不要干扰视听,还不快快下去。”
雨楼笑道:“奴才是殿下的书童,脑袋里装的便是书,平时没什么喜好就是看看书,背背书,先生以博学多闻名扬天下,小书童以擅背擅记混饭吃。顾先生不信的大可再考考奴才,若是奴才不适合做王爷的书童,让王爷赶走奴才就是了。”
“好,《四书五经》你可读过?”
“背过。”秦雨楼回答道:“还是倒着背的。”
“狂妄不自知,你将它们倒着背看看。你若背不出,你就给老夫磕头谢罪。”
“这样吧,《四书五经》当中,先生可以选一个让奴才背,待奴才背完了,也选一个让先生背,谁先败北,谁就走人可好?”
“老夫是帝师,怎么能和你打这种跌身份的赌。”
“对啊,您是帝师,但若是斗不过一个小书童,还有什么颜面继续做殿下的老师呢?”
秦雨楼知道跟这种老顽固,讲什么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为难王爷都无济于事。只有釜底抽薪,彻底熄灭这老头子的狂妄资本才是王道。
不狂妄么,不仗着自己博学多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