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初停,连绵不绝的太横山裹上了一层银装。此时正值黎明时分,黑压压的天空点缀着稀稀疏疏的几颗寒星,广阔的雪地上映出一层清冷的微光。
没有生物愿意在这个时刻离开暖烘烘的窝出来受冻,整个世界静悄悄的,一片安详。
突然,密林深处传来“吱呀”一声轻响,一座小木屋的门开了。一个少年从木屋里走出。
少年的手臂小腿上紧紧地缠了一圈练功带,练功带和衣服上一块块干巴巴的血迹触目惊心。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鼻孔里喷出两条长长的白雾,气温显然寒冷之极。但少年脸上没有丝毫不悦,当然也没有喜悦,总之是一脸平淡,但他平淡的眼神里却透着坚毅和自信。
少年没有犹豫,稍微环顾了四周一下就发足向前奔出,身形轻盈之极,像一只贴着地面飞行的燕子,雪地上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少年的轻身功夫虽然没达到“踏雪无痕”但显然已经厉害之极。
也不知越过了几个山头,约莫有十几里山路,少年停下了。他深呼吸,口中吐出一条长长的白雾,便恢复了平静,额头上甚至没有一丝汗迹。
少年身后是一个湖泊,湖面约有百十丈宽,已盖了厚厚的一层雪,像一个白玉铺就的广场。
少年身前是块一抱粗一人高的大石。
少年伸展了一下拳脚,浑身骨骼发出格格的声响,然后把这块大石当成人体模型开始击打。
砰、砰、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少年或拳打或脚踢,或肘击或膝撞,或双手成拳或化拳为掌,身体围着大石转着圈不停地击打,攻击频率越来越高。
砰砰砰砰……
一块块从指甲盖到拳头大小的石片被少年打的四散飞迸,同时少年的拳头膝盖等攻击部位也渗出了一层鲜血。
少年的额头渗出一层细汗,牙齿越咬越紧,瞳孔开始收缩,冷厉的目光从眼里射出,仿佛眼前四散飞迸的石片不是被拳头打飞,而是被他的目光切下来的。
少年对大石的攻击主要集中在几个固定部位,对应人体的喉咙、心口、海底、膝盖。几百拳过后,这几个部位明显细了一圈,所以大石变成了一支糖葫芦。少年手上腿上已经鲜血淋淋,身上也是汗流浃背。
突然,少年眼中精光一闪,身体跃起在空中滴溜溜的旋转,双腿平伸像呼呼转动的风车一般向大石劈去。
“喝!”……砰!
伴随着少年的一声暴喝,已经变成糖葫芦状的大石轰然坍塌,变成一堆碎石。
哗……
山脚下松树枝上的积雪也被震得簌簌飘落。
少年大喘着气,胸腔像风箱一样起伏……
片刻之后少年的气息调匀,便运起轻功原路返回。
少年身影如烟一样远去,没有注意他击碎的石碓旁,出现了一位老者。
“蛮力!”老者摇着头,语气中充满了惋惜。
“五岁气感侧试表现惊人,与其他三位同岁的兄长并称为‘时家四小龙’,七岁授功,天资聪颖无论什么招式一看就能模仿个七八分,家族的精力几乎全部向他身上倾斜,可是……”老者自言自语,眼神有点沧桑有点迷茫,似乎在回忆一件遥远而悲剧的往事。
“没有经脉!”老者眼里噙满泪花,咬牙自语道。
人体有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修炼之人呼吸天地灵气,转化为后天元气,运转于经脉之中最后存于丹田气海。这个过程首先必须具备的是,气感——也就是对天地灵气的感应能力。
只有感应到天地灵气的存在,才能把它们吸入体内进而转化为后天元气(习惯称为真气)。人体就好比一块庄稼,庄稼生长离不开水,而这天地灵气就好比是水。
一般人气感低微不能直接吸收天地灵气,而是通过饮食吸收水谷之气,这水谷之气就是纯度较低的天地灵气。当然,一般人没有修炼法决,只是通过人体本能,吸收水谷之气滋养机体维系生命,谈不上修炼。
修炼之人,靠气感吸收天地灵气,气感越强,能够吸入的天地灵气就越多,能够打通的经脉就越多,成就就越高。如果同样的努力程度修炼同一等级的功法,那气感的高低就决定了成就的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