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善水颓丧的摇了摇头:“唉,跟你们这些女记者斗嘴真是不智。幸好你不是我的顶头上司,否则在你手下工作我就真没法混了!”
“谁说的,有你这么能干的下属是我的福气,我一定会把你拉拢到我身边,尽快让你升官发财的!”
“哈哈哈……”饭桌上哄起一片笑声。
其实叶念平猜到的并不完全,就像张善水告诉她的,那只是张善水的初衷,后来张善水又有了新的感悟。畜牧业结构不合理确实是个大问题,但现行的畜牧业观念也有很大问题。
牛羊们真的是养的越多越好吗?真正进入市场经济时代之后,关于养多少牲口,养什么样的牲口才能保障牧民们最大的经济效益的思考才会被确立为研究方向,这是个并不简单的经济课题。
除此之外,还有更高一个层次上的问题,那就是生态平衡。政府鼓励牧民们养更多的牲口,却忽视了草原的承受能力,这是个典型的生态平衡问题。大自然虽有自己的调节机制,但却遭到了人为的破坏。养的牲口越多所遭受的灾情就越严重,就会得到政府更多的救援,来年这些受到援助的人就会想方设法生产出更多的牲口!周而复始,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张善水心里认为,造成连年灾害的原因不是天灾而是**,草原上实行牧业改革后,失去约束的牧民在党和政府的关怀下只会将这种情况愈演愈烈。为了提前遏制这种势头,政府很有必要对灾情来一次视而不见。但他的这个观点是根本不能曝光的,他只希望能通过这次的新闻报道给上级有关部门提个醒,早日把这种现象纳入视点。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林仲夏的态度问题。通过新闻工具为麻曲争得更多的援助,对张善水自身而言没有任何的好处,自己欠了人情,获得政绩的却是那个棒槌林仲夏,张善水为什么要去做?从湖东回来后张善水就发现林仲夏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转变,他为此心中暗暗鄙视林仲夏的短视。官场中过河拆桥的人不计其数,但是过河刚过到一半就开始拆桥的还真是少见。我有必要再为这棒槌的政绩添砖加瓦吗?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即便亲密如夫妻,张善水也不会对自己的另一半说,更何况他和叶念平连朋友都不算。
张善水笑着举起了酒杯:“叶小姐,我敬你一杯!可惜你们这次来的不是时候,要是你们夏天来,我可以带你们去逛逛文成公主庙,游览一下当年西路军西征先遣队留下标语的红军崖。”
“红军崖?怎么没听说过?文成公主庙倒是有所耳闻。那地方离这里远么?你怎么会想起带我去那种地方?”叶念平眼中又是一缕华光闪过,笑呵呵的问道。
“这里也就这么两个地方还算有点特色,而且没什么危险。难道要我带你们去爬阿尼玛卿雪山吗?这个叶念平也真是,怎么有时候反倒像个小孩?”张善水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也不算远了,也就不到两百公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到你的身上有种和文成公主与那些西路军先烈们相同的东西。应该算是执着吧!是一种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而不惜一切的执着,所以我才想带你去那里看看!”
“你真的有这种感觉?不是拍马屁?呵呵,那我明年夏天一定再来一次,到时候你可不要消失不见哦!”叶念平看到张善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两只眼睛慢慢的弯了起来,整个人少有的透露出一种难以描说的妩媚。她哪里能想的到,这只不过是张善水随便应付她而已。<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