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善水把情况用电话汇报了林仲夏,林仲夏开始非常吃惊。因为现在整个麻曲县的马加起来也不到十二万,如果真像张善水开始时预计的需要十六万的话,全部支援东部都不够,更何况他们自己必须留一部分作为交通工具。现在即使是十万匹,应付起来也很吃力了,说不定到最后还要就近从邻县想点办法。听到后来,明白了这十万匹马的运输确实是个麻烦,于是只好告诉张善水说自己马上召开会议,讨论完之后晚上再告诉他结果,并让张善水自己也详细那个办法。
打完电话后,一行人立即去了安平县政府。县政府离行署和地委不远,同在安平镇上,虽然这种格局对县上当领导的来说比较郁闷,但比起麻曲那种楼上楼下,放个响屁都能被领导听见的情况来说就好的太多了。
由于刘云峰吸取了早上的经验教训,让秘书把情况详细的通知了剩下七个县,像早上在互助那样令他尴尬的情况再没有发生。不论是县长还是农业局长,提供数据时都是众口一词十分精确,但张善水还是不放心的和县上的总人口比例发生了对比校正,最后刨去一些水分之后,安平的需求量大概定在了一万左右。
两个人口相差不多的农业县,自有的牲畜基数也差不多,为什么会有近一半的差距?主要是因为安平是地委和行署所在地,全县人口中农业人口的比例要比互助低很多,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国家大型毛纺企业和一个中型变压器厂,从事工业的人口相对较多,同时也带动了一些人口从事服务业,因此传统意义上的庄稼人较少,所需牲畜的需求也就少了很多。
晚上吃过晚饭,刘云峰和他们约好明天早上宾馆见后就直接坐车回了家,张善水他们回湖东宾馆休息。这也基本上是他们这次在湖东宾馆住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剩下的县份较远,一天跑两个的话晚上恐怕要在最后一个县过夜,没法赶回来。
躺在床上等电话的当口,张善水突然想起老马当了这么多年的商业局长,对于商品运输应该钻研出了自己的一套办法,于是就向他请教。老马听了他的问题,想了一会儿回答道:“以前从来没出现过一次运上万匹马的情况。就算运一千匹马,也要分成十次,一次一百匹已经是人力管理的上限。如果用这种老办法,时间要求撇开不谈,县上的运输成本将会高的离谱。”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为什么我原来生活的那个村,生产队就可以自己组织几个社员到云北来买马,他们就不需要付出运输成本?”
“他们的运输成本和咱们的不一样,他们只需要一张长途汽车票,一袋干粮,然后带上自己的铺盖就行了。他们浪费的是时间和人力,我们不行。其实办法张书记你刚才也已经说出来了,那就是最好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让农民自己来我们那里买马?”张善水有点吃惊。
“那样最好,我们不用出一分钱的运输成本,还能带动我们县商业的发展。几万人那么远的来,招待所他们可能舍不得花钱住,但不会连一顿饭也舍不得在县上吃吧?就算一个人只花一块钱,那也是笔不小的收入了!”
张善水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小看了这个微微发福的商业局长,人家混到这个位置,也是有点真材实料的。这个年代能考虑到流动人口带动商业经济发展的,还真是没有几个。“可是这样一来,我们援助农民兄弟的光辉形象就要打折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