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其实也简单。”张善水微微一笑,“过去古代人打仗的时候有一个说法叫做‘就粮于敌’,我的这个办法我叫他‘就粮于邻’。大家都知道,其实雪灾之后,牲畜的大量死亡,大多不是被冻死,而是因为草场被压,草料不足被饿死。只要能供给足够的草料,牲畜的死亡就会在可控制的范围以内。”
“草场就那么大,人力也就那么多,如果受灾了整个天路草原都在大雪的范围之内,咱们县的草料不够难道邻县的草料就够了?”周政有点故意刁难的意思,但他的问题也代表了参加会议的大多数人的想法。
“草原是死的,牲口是活的!天路草原受了灾,就到天路草原以外的地方去嘛!”张善水笑了笑,他发现这个新来的纪委书记似乎无时不刻在想着和自己作对,但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在那方面得罪过他。
“什么?你不会是要把草原上的牲口赶到几千里以外吧?”
“虽然没那么远,但也差不多了。只不过,不是全部,只是三分之一。少了三分之一的牲口以后,今年过冬的牧草,就算是差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既然没有办法怎家牧草的供给,那就想办法减少吃草的牲口!”林仲夏听张善水说到这儿,脑子里忽然有个东西一闪,但还没等他抓住,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这种感觉最是令人着急,任他怎么忍耐也忍耐不住,赶紧催促道:“都别打岔,让张善水同志快说!小张,怎么把三分之一的牲口弄到外面去,弄到哪里去人家才会接受?”
“其实没那么复杂。东部农业区现在不是包产到户么?以前整个生产队大家一起生产的时候,村里的牲口都是集中饲养,集中使用。现在这一分,每家每户能分到多少?有很大一部分农户家里没有下田耕作的牲口吧?我们只需要把咱们县的马匹送过去,他们还不抢着要?东部农业区的农民们的习惯我知道,对于下田耕作的牲口,他们更喜欢用马,而不是慢吞吞的牛。钱他们现在肯定是出不起的,我们可以让他们在三年之内用打下的粮食归还,包产到户后粮食肯定会大丰收,不怕他们出不起。只要与当地的县政府沟通好,应该没什么问题。”
周政心说这家伙的脑袋瓜子还真是灵光,但他还是忍不住要打击一下张善水:“你就不怕上面的领导说咱们是搞资本主义?”
“资本主义?这算什么资本主义?我们这是在帮助农民兄弟抓革命促生产,是在遵照省委精神为东部农业区的经济改革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当然,他们归还给我们的粮食也是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核对牧民群众的帮助,我们之间是同志加兄弟般的友谊。难道周书记认为省委的精神是让我们搞资本主义?”
“这……要是广大的牧区都向我们一样搞,湖东地区的骡马还不泛滥成灾了!”周政嘀咕一句,郁闷的闭上了嘴,他发现和这个张善水斗嘴,自己根本就占不到便宜。
“别的地方怎么搞,那是当地领导的事情,我们没必要操心。我的这个办法要实行就是一个快字,只有抢在别的县之前行动,才能最大限度缓解雪灾给咱们县带来的灾情。林书记,这个办法是个笨办法,要是县委决定执行,那一定要先做好保密工作,如果不执行,就当我没说过!”张善水说完故意看了周政一眼,那意思好像是再说,某些人的嘴恐怕靠不住呐。
“执行,傻子才不执行!能减轻灾情还能在领导眼里获得积极支持兄弟地区改革的好印象,这两全其美的事情傻子才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