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破痴性子有些急,道:“师兄问了句什么话?”
“当时白云裳是在家的小姑娘的打扮,我问清风神尼,怎么不给白云裳剃度?”
“你就问这个啊?”破痴有些失望。
德印却道:“清风神尼怎么答的?”
“她答了我八个字:白云常自在,流水任西东。”
“清风神尼这话是什么意思?”德印眼中露出凝思之色:“流水任西东,她是说白云裳和佛门无缘吗?可据我所知,白云裳出生三日就进了佛门啊,是清风神尼一手带大。”
“即便是生在佛堂里,也未必就一定和佛门有缘。”破痴哼了一声。
德印看着潮音,潮音眼中有迷惑之色:“我也不明白,若说白云裳和佛门无缘,我见她时她便已现成佛之像,事实上数年后她便在黑莲花中现出佛像,若说她与佛门有缘,清风神尼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而且最让人不可捉磨的,就是清风神尼一直不肯给白云裳剃度,这又是为什么?”
德印奇道:“你没问清风神尼吗?”
“我想问。”潮音摇了摇头:“但清风神尼说,不必问,一切到时自知。”
“这是什么意思?”破痴皱起了眉头:“她那白云自在的话,难道是说要放任白云裳自由自在?”
德印与潮音对望,眼中都有忧色,好一会儿,德印道:“白云裳为我佛门千年仅见的杰出人材,绝不能放任她坠入红尘。”
潮音破痴一齐点头,破痴道:“依我之见,一掌打死那小子。”
“绝对不可。”德印潮音同声喝止,德印道:“白云裳智慧非比寻常,对她,只可晓之以理,绝不可迫之以强,否则必适得其反。”
潮音点头,眼中有深思之色,道:“这可能也是清风神尼白云常自在这话的真意,便是清风神尼也不想勉强她。”
“有道理。”德印点头:“这事不可胡来,但要早做筹划。”
潮音破痴一齐点头。
战天风踏入先天之境,功力大进,但武功上却还差得很远,他学过的武功,一个是鬼刀,一个是神锅大八式,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绝学,而且他还都是自学的,许多精妙之处都还领悟不到,如果不是借身法打了就跑,而是与白云裳真个放对折招,没有一次能接到三招的,他又不想学剑,还就爱了那锅子,白云裳也不勉强他,只替他把原有的武功编排了一下,右手锅子左手字,再加上玄天九变的身法,以白云裳的眼光一搭配,立时威力大增,这么喂得半个月招,战天风已可以在白云裳剑下硬撑到三十招以上,虽然他心中还有些沮丧,不过其实已经是不错了。
如果以功力论,白云裳站在山尖上,今天的战天风也至少到了半山腰,但以武功论,战天风却还在山脚下,神锅大八式是绝对无法与白衣庵精妙绝伦的明月天心剑相提并论的。
无数珍奇耀世眼,一轮明月照天心。白衣庵的明月天心剑至简至朴而妙合天然,便如佛法,看似平平无奇,其实圆融广大,无所不包。而明月天心剑到白云裳手里,更达到了大成的境界,有好几次,白云裳明明没出剑,战天风却感到剑已在喉,不得不避,出剑时有剑似无剑,不出剑全身是剑,这种境界,战天风连做梦都想象不到。<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