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益民校长——现在是齐益民老师了——骑着摩托飞也似向西山中学跑去。高大的楼房迅速离他远去,繁嚣的人事也迅速离他远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妆扮美丽大自然的高山,以及山上的石林树木,稀稀落落的房屋。
还有那愈来愈清新的空气!
摩托车冒着浓烟嘟嘟地向山坡上冲去,齐益民老师的心也像摩托车在山路上颠簸一样兴奋。
到了,到了,西山中学到了。
学校还是那所学校,坡还是那段坡,坡前的土操场依然没有变,那些房屋也没有变。只是周围的树木长得更高更绿。
跟他第一次来一样,学校没有一位住校的老师,开学准备工作也毫无迹象。但他对这一切早已熟悉,他潜意识中,很吻合这种孤寂。倒是这种环境和场合,他心里更有一种踏实感。再也不是第一次来的那种痛苦无奈和悲伤。
他喜欢山里人的这种慢节奏,一切不急不忙,秉承老祖宗的遗风,也保持那种朴素乐观勤恳的美德。
齐益民老师锁上摩托车,从坡阶上一步一步地向他曾经熬炼过一年的校舍走去。
“哼,就这样,别人世世代代在这里乐观地生存繁衍下来,并且还要继续下去。我就不能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他自言自语,宽慰自己,鼓励自己。
走进一间教室,教室里布满蛛网,除了蛛网外还有线网。
有电了,现代文明的光芒终于照进山沟里。
这给齐益民老师增添了活力。
他背着包提着袋,像乡间小贩东张西望,也像远方化斋归来的和尚回到那已无和尚的庙堂。
终于找到一间没有下锁的教员室,不管原来有没有老师住,他占为己有,要在这间房里呆下去。房子里有很多的灰尘,他寻把破烂的扫把把灰尘蛛网很有耐心地扫去,再很有细心把房间里妆扮一新。
拿出带来的啤酒干粮胡乱填饱肚子,铺上简单的床被,点上蚊烟,倒头睡去。
一切等明天再说,山不转水转,天不转地转,只要这所破烂的学校没有从地球上消失,迟早就会有人来,就会有老师来有学生来。他在心里很自信地想。
第二天,齐益民老师起个早床,带上干粮,没有别的事做,就是爬山。向哪里爬呢?自有一块小小的磁铁吸引他。快到目的地时,他却突然气喘吁吁地想,这行吗?不是太唐突了吗?
他在那相隔两三百米的地方徘徊了好长一段时间,那只大狼狗没有来欢迎他,也没有一个人遇着他。
“是去吗?我以前就带给了她很大的伤害。”
“你真的可以娶她为妻?”
他只能徘徊。
“由天定夺!反正我来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又折回来,带着一丝丝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