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齐益民校长回来看父母,更准确地说,是母亲要他回来。
虽然只有几里路,在同一个城市,齐益民校长竟有好几个月没有回来,就像上年在西山乡不能回来一样。开始齐老太以为儿子以校为家是工作认真扎实,勤恳,但很少回来,齐老太心里有个问号了。
齐益民校长真的不想回来。他对那种豪华的生活和与过去有着天壤之别的住房一点也不适应,一到这个家他就别扭,心理上和行为上都有。一到这个家,那栋古旧的土墙老屋形成的反差在他的心里就像一条蛆在他心里蠕动;住在铺着猩红地毯的房间里,想到西山乡,想到那里的贫穷落后,缺衣少食,生活异常的艰辛寒苦,就好像有把小刀在他的心口上切割。在这奢华住宅里,看到的满是金碧辉煌,脑海中闪现的全都是莫名其妙的问号。
齐益民校长没有骑摩托车,慢步当车在繁华忙碌的街道上穿梭,悦耳的音乐声对神经不起作用,红男绿女香车宝马阻挡他的视线。他慢慢地似乎是毫无目的地向前走,天空灰朦朦的,寒风冷冽。他走上大桥,站在桥上遥望着远方,远处更加灰暗,似乎天空就在聚拢过来,把一切网住。桥下是奔流不息的河水,水面上有一层令人作呕的泡沫,那是上游一家工厂排下的废水,他想不清为什么这样严重污染环境的厂子不立刻整顿清理。但他只能无奈地幻想,想起孩提时代在河里畅游,是多么的惬意。现在没有一个人去河里洗衣,是天气太冷还是河水太脏,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他完全思维混乱了。
离家很近了,他快速向家里走去。
他知道那不是他的家。但在那宽敞的屋里却给他留了间很大的卧室,里面一应俱全,天天盼着小主人来拥抱。
他扣门进去,全家正围坐桌边等他吃饭,两位可爱的侄儿侄女也从学校回来了。
“益民,近来一定忙得很,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两位侄侄好久没看见你,经常吵着要我带他们到你那儿去玩,他们有很多问题要向你请教?”大嫂华主任笑说。
“叔叔,你好像躲着我们似的。”甜嘴利齿的齐婷冲齐益民校长扮了个鬼脸。
“叔叔,好久没带我们去爬山了。”天生好动的齐斌边说边把菜夹进嘴里。
“好了,叔叔放假一定会带你们去玩的。”嫂子华主任总是很得体地说话,“先让叔叔吃顿清闲饭。”
“对,别吵,先填饱肚子再说。”齐老太竟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给齐益民校长夹满了菜,两个小家伙厥着嘴巴说奶奶今天怎么了。
“大家都吃。”齐老太笑说。
“如果你们不怕苦和累的话,放假我带你们来个小长征,去西山乡爬山,那儿的山可高了。”齐益民校长面对两位小侄侄面容严肃。
“怕不怕?”他随即又笑了。
“好啊!”
“好啊!”
他们欢呼。
“叔叔,前几天我们刚好学了**的一首诗,我背给你听。”
长征
红军不怕远征难,
万水千山只等闲。
五岭逶迤腾巨浪,
乌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拍云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