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湘萍老师和她父亲赶到学校时已是凌晨二点。推开齐益民老师房间,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使恽湘萍老师不由滚下了泪珠。
齐益民老师斜躺在**,浑身污泥,卧单被子都弄脏湿了,豆大的汗珠不断从脑门上滚落,脸上青紫了一大块,下颏划破涌血,嘴唇紧咬着。
“恽伯,那抽屉里有烟,您抽吧。我的手,我的手……”齐益民老师**,“哎哟,我的手。”
他的左手青肿,动弹不得。昨天家访回来,由于多天的连绵小雨,山坡很滑,又是晚上,一失足,从山坡上滚下,一滚就不可收拾,真是大难临头。
他几乎是爬回来的,做老师做到这步止,做人也做到这步止,干工作也干到这步止,历史车轮下的枕木就是这样。
恽伯踟蹰了一下,良心和钦佩占了上风,他一看就知左手断了。先是吻合好断裂的骨头,剥剥的声音犹如用针戳在恽湘萍老师的心上。齐益民老师紧紧咬住被单,眼泪和汗水混淌而下。
恽伯很理手地上好药,绑扎好,又敷些药在伤口地方,齐益民老师顿觉凉滋滋的解除了疼痛。
恽湘萍老师烧火熬好药给他服下。
“恽伯,恽老师,辛苦了你们一夜,请回去休息。”齐益民老师泪眼汪汪地望着他们,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做任何事都不能玩命,生命最宝贵。”整个过程中恽伯只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齐老师,换掉衣服再睡。”恽湘萍老师很轻柔地迫不得已摇醒他,“不然会感冒的。”
“没回去?”
“那真是太傻了,走到家里早已天亮了,又要往学校赶。”她笑了笑,“我说服了我爸,其实他是通情达理的。”
“不疼了吧。”她坐到了他的床沿上,轻轻地握住那只浮肿的手。
他感到心颤,同时一股热流暖遍全身。
“很舒服,恽伯真行,比城市里的大夫可要经验多了,敷了药就不太疼了。”他饱满的眼睛望着她。
他累了,累伤了,需要人的安抚,特别是女人的安抚。而此刻正是他渴望的女人坐在他的病床前,抚摸他快要麻木僵硬的手,安慰他的心灵,和他说话,给他友爱和帮助,打发寂寞的时光。
“恽老师,请回去休息,不然房子里的老鼠也不满意了。”
“我放得下心吗?你不需要人照顾吗?”
“人家又要嚼我们的舌根谈我们的长短了。”
“你说得对,走你的路,让别人去说罢,总不能把你生吞活剥零刀碎刮。还不是说几句,想穿看透了,如同马屁股后做屁,毛厕里拉大便。只要我们行得正,站得稳,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违法乱纪,不做伤天害理有损教师尊严的事,什么都不怕。”她一夜之间成熟了,义正而泼辣。
“你不怕,我可怕煞罗。”他取笑她也调侃自己。
“齐益师,换身干净衣服,不然你会着凉感冒的。”
他驯服依从了。
她轻轻扶他起来,脱掉他的上衣,又扶他躺下,脱掉他的湿裤子,如同优秀的护士护理她的病人,更如热恋的情侣爱护自己的心上人。
一种雄性的冲动油然而生,把**撑起老高,并且一跳一跃的,犹如一只大青蛙在跳动。他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并且越是控制它,它越冲动。他只能心里无数遍地诅咒自己,咒自己下作,缺乏教养,流氓,该打该杀。
她感觉到了那整个女性都没有的器物,眼睛看到了它在**下的跳动和不安分,脱裤时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碰撞了它两下,感觉到那是**如同铁隼一样。但她脸不红心不跳,这更使他无地自容,神经过敏自做多情,他在心里反复地诅咒自己。
“齐老师,你用不着这样发狠,我敢肯定你是世界上最实在的献身山区的教师,再也找不到比你更肯干的人。当年第一个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也抵不上你的热情你的苦干。如果我是作家,一定把你当主人翁写进长篇小说中,我是诗人,一定写首长诗赞誉你。”
“别忘了,你是和我并肩战斗的一员,你抬高了别人,也相应地抬高了自己。可惜你什么都不是,仍是一位为几元钱一天又一天奋斗的代课教师。”
他的眼神暗淡了,她的眼神也暗淡了。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