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摊着一封信,是齐益民老师想努力忘掉的小婵写来的。这个小婵,在他心中,你越想忘掉她,她就越往你脑海中钻。
益民哥,
仍是亲切无所忌惮的称呼。
我为你感到忧愁和焦虑。
我讨厌你的忧愁和焦虑,我憎恶你的忧愁和焦虑。
齐益民老师木然地坐在桌前,冷冷地嚼着他不需要的来信,读一句,顶咒一句,似乎不是在看小婵的来信,而是在和一位神使鬼差的信使对骂。
益民哥你变了。
我为什么不可以变?
简直是废话!
可怕的命运把你推进了莫名其妙的深渊。
这倒说对了,但不是全对。我不会永远躺在那里,我会抚平伤痛后东瞧瞧西望望再确定行走方向。
你一定在那里很痛苦,很消沉。
又说对了一半,我过去是现在不是,将来是不是呢?那我不是预言家了。
一想到你的不幸,我就揪心的不舒服。
我有什么不幸,身体的随便哪个部位都是完好无缺,庸人自忧。
说实在的,我心里总有千言万语对你说。
我听不到,你最好写本书,让全世界的俏女俊男去读。
也许,我爱上了你。
那你疯了,或者病了,去医院或精神病院治疗吧。
但愿你能振作坚强。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
最后他回了一封没头没尾的信:
忘却对我们都有镇静作用,这样彼此都有好处……
笔没套上就走出门,眼泪却抑制不住地淌出来,怎么会这样呢?在心里话面前,在女孩子面前,更为可恼的是在你心里实际上非常喜欢的女孩子的衷心话面前,你却撒谎,说违心话,甚至恶语相向。想到这一层,他捶胸顿足,痛哭涕泪,直想扇自己几个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