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
自顾自走了进去。
柳临安和柳庆年大为吃惊。
胡玲难以置信真的有人随手就能成一座古香古色的院落。
傅红葵则是对陈禅施展术法的细节极为感兴趣。
快步走到他身边,央求道:“先生,我也要学这术法!您教给我吧。”
陈禅失笑:“不过是小术而已,你也要学?!”
“学!!!”
陈禅旋即将此术原本保存于真气内,渡进傅红葵体内。
她细细感悟,不禁震惊的张开了樱桃小嘴。
这哪是小术啊。
根本就是开辟小世界的大术!
要真将此术学会了,莫说是短短时间搭建院落了,虚空中开辟自己的道场亦是不难。
陈禅回过头,看到呆若木鸡的傅红葵:“差点忘了与你说,之所以称之为小术,只是我现在还无法完全恢复其原本的威力。”
“好好学,对你将来有大用。”
其他人鱼贯走进院落里。
入目所见,仿佛避世隐修的高人清雅所在。
神州的建筑,不仅外观美轮美奂,细节更见真功夫。
陈禅短时间内建造的这两进院落,可谓尽善尽美。
如此院落,若放在大城市里,得九位数才买的下来。
到了客厅的门,他抬了抬腿,后又放下。
叹了一口气。
转身与那熊罴说道。
“蛇妖且在我这里,你去喊你的十一位好兄弟吧。”
熊罴尚在好奇的左观右望,听见先生的言语,颔首拜道:“听命。”
“叫来之后,我自有其他吩咐。”
听完后,熊罴径直起风,寻自己的十一位好兄弟了。
蛇妖亦是度过末法时代的大妖。
当看见此处院落。
暗暗将之和自己以往见过的雅士豪宅相比。
惊讶的发现。
那些雅士的豪宅,与此两进的院落比较,真就是一无是处。
别说细节方面的设计了,单说大局,完爆那些雅士豪宅。
蛇妖随即情不自禁的说道:“先生好眼光,能建造一处堪称人间桃花源的居所。”
陈禅仍然未曾迈进客厅。
听蛇妖的话,长叹一声。
“此宅曾是我印象最为深刻的地方,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仍然轻松的复制出来。”
“啊?!”
众人惊骇。
陈禅回过神,看到包括傅红葵在内的神情,失笑:“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
…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女子看着诗书轻声吟道。
在这儿天下四分五裂不见华夏一通的世道,读书人格外的多愁善感。
便像是看着春秋更迭,花草树木枯荣反复,自小经受过良好家庭教育的她,愈加的伤春悲秋。
虽是女子,亦有一副光复河山的心志。
听见大门推开的声音。
依旧是熟悉的脚步声。
女子瞬间惊醒,欢喜爬上脸庞,开心的跑出书房,望着额头上出了汗渍的夫君,笑道:“陈郎,妾身不是与你说了,不要太下死力气。”
陈郎叹气说道:“唉,同僚们皆不干活,我不去做,谁去做?况且,两年风不调雨不顺,庄稼地都旱了,上面发来的赈灾粮食全都堆在县衙官府,倘若不快速的将之分发下去,只怕官府内的豺狼,又把它们带回自己家,高价卖出去了。”
女子紧走几步,挽上陈郎的臂弯。
说起陈郎,若非他有个好家世,钱财不缺,只怕以陈郎认死理的为人,夫妻两人就要喝西北风了。
但是无妨。
有陈郎的地方,纵然是潮湿不堪的陋巷,她仍然喜欢的紧。
进了书房。
陈郎等不及喝倒进茶杯中的凉茶,提起茶壶,咕咚咚喝完了一整壶。
她永远都是如此的体贴。
明白现在天气热。
陈郎虽是读书人,又是喜欢下死力气为百姓做事的人,往往算到陈郎快回家的时候,她都为陈郎准备刚刚好的凉茶。
“娘子,你就说,他们为何如此偷奸耍滑?!莫说是国家了,就算是一地的民生,也不见他们将之放在心上,但凡官府里有好处,一个个抢着上,等到为百姓做点实事了,推诿的推诿……嘿,这还不是最可气的,居然有人说自身能力不足,如果做此事,容易好心办坏事。”
“这下好了,你们不干,我陈禅来做,不就是分发赈灾粮食嘛,我找相熟的人,挨门挨户的发下去,纵使将我累个半死,也不叫尔等蛀虫坏了百姓的活路。”
她莲花小步挪到陈郎的背后,将气的脸色涨红的他,搀到座椅,力度适中的为其揉肩捶背。
“陈郎,局势坏到如此地步,妾身一介女流之辈,同样看的明白清晰,遑论那些读过书考取了功名的士子啦?他们自然知道天大地大自家的柴米油盐最大,连当今圣人都只顾保全自家性命,况且我等寻常百姓?!”
“陈郎,你该收收你的脾气了,不是妾身说你,若非陈郎带了足够我们夫妻生活的钱财,恐怕以陈郎耿直的为人,早就……”
“唉,说这些作甚?总之陈郎在哪里,妾身就在哪里。”
“诗书上说,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陈郎在妾身的身边,妾身亦永远陪伴着陈郎,天下局势再怎样的糜烂,妾身的一颗心总归是安了半颗的。”
陈禅将窗户推的更大些。
空闲的花圃里,娘子种植了十数种颜色各异的花儿。
花香扑鼻。
沁人心脾。
但也不如她在自己身边的那种神魂无比安宁。
“娘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郎,你我已经成为了夫妻,妾身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咱们夫妻之间,有何话不当讲的呢?”
陈禅格外多愁善感的说道:“真想叫你永生永世陪在我身边,不离一步。”
“无论沧海桑田,又或天地分裂,都叫你陪在我身边。”
她感动的落泪。
“陈郎为何说这般话呢?!妾身难道没在陈郎的身边?!”
“况且,你我夫妻也白发苍苍,看着孙儿膝下承欢,再好的长生不死,照旧不如与陈郎安度一生、无病无灾。”
………………
“先生?!先生?!!!”
傅红葵低声喊道。
陈禅回过神,“啊?”
“你为什么走到门口却不进去了?”
“哈哈……忽然想到了些事情,无妨,皆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啦,不提也罢。”
陈禅看到柳临安与柳庆年尽皆不安。
他笑问:“你们是不是没见过我这幅神不守舍的模样?”
何止是没见过,两人想都没想过。
这可是先生啊,铲除鬼都的先生!
岂能出现神不守舍的姿态。
他笑道:“其实吧,此处宅院是我亲自设计的,后来找人建造,有好几处的花纹,工匠雕琢不好,最终还是我自己动手。”
“进吧。”
他抬起腿,终于迈进了客厅。
熟悉的家具,就连颜色仍然未变。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彼时得到易安居士的这首词,陈禅拍案叫绝,未曾有过多的心思。
现今想来。
他亦是感受到了其中的浓浓的悲凉。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多少年过去了。
陈禅还以为自己这段记忆,早已磨灭于沉重的岁月长河里。
未曾料到。
当它突然的袭击,竟使得自己如此魂不守舍,恨不得马上逆转岁月,重新返回那段岁月里。
“先生,刚才你说什么?”
傅红葵是陈禅的记名弟子,自然比柳临安和柳庆年更轻松的问出这句话。
陈禅状若轻松的说道:“没什么,不与当今关外之事有关,只是我的私事罢了。”
说至此,傅红葵愈加好奇了,追问不休。
“莫非先生曾在某一段岁月在其中生活过?”
陈禅不是当代之人,柳临安、柳庆年不是傻子,早已猜测到。
而傅红葵绝对不相信陈禅是现在的年轻人。
就凭先生轻易施展法天象地、掌握五雷以及种种早已失传的惊天大术,打死她,她都不相信,先生能在这个年纪,就熟练的把它们掌握。
真如此的话。
那已经超出了天骄、真仙嫡子的概念。
而是先生应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仙王幼年时。
仙王?
那也说笑了。
就凭先生不顾己身安危,亦不慕名利的插手现在人间的各般大事,仙王幼年又如何?!
仍然不配与先生作比。
陈禅笑道:“我都说了,此宅院的设计出自我手。”
“哦,哦,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难道仅仅先生一个人在此居住?!就没有良人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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