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放在这,正元、四恒跟共、交两行的帐目交涉,有多少,你自己心里有数。我的钱,如果少了一毛,自然就有人同你讲道理。鲁军最重纪律,但是谁要他们吃不上饭,山东爷们也不是吃素的性子,其中轻重,你自己考虑清楚!”
本来约好了扑克牌局,可是等到两人会谈回来,梁士怡面若死灰,竟是提不起半点性质,随便敷衍几句,立刻告辞。休息室内的气氛,也随着他的离去,而变的融洽而又热烈。
“冠帅,安妮小姐远来,一定非常辛苦,我想,我们为什么不好好喝一杯,缓解一下疲劳呢?通知外面,在这里单独开一桌酒席,我们在这里慢慢聊。冠帅,对于中国下一步的经济发展,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与方才的横眉冷对完全不同,当面对赵冠侯时,包括扶桑财团在内,都换成一副笑脸。赵冠侯与众人却不怎么说实话,只把安妮推出来
“戴小姐是正元现在的执行总裁,未来的经济发展规划,是由她来负责的。但是她今天很累,不方便谈话,我和安妮小姐,要在京城住一段时间。所以,这件事我们不必急于一时,有的是时间,慢慢聊。明天,我们会去东安市场买些东西,我们可以约在明天晚上继续谈。”
“东安市场?哦,这真是个好消息,我们旗昌银行恰好与东安市场的宝大银楼有业务上的往来。戴小姐这么美丽的女士,必须有一套独一无二的首饰,才能与戴小姐相配。明天早上九点以后,戴小姐到宝大,将有人全程负责接待,保证为您提供最优秀的服务。”
“本行在东安市场,也有着合作伙伴,他们的服务水平,绝对不会输给宝大……”
类似的情景,戴安妮也见过。不过那都是属于陈冷荷,每当她出席这种宴会时,肯定会收到一堆类似的礼物,自己用不掉,就当福利发给身边的人。可是轮到自己身上,却还是第一遭。一直以来,都认定自己只是陈冷荷的陪衬,未想过,终有一日,这种荣光,也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礼貌的应酬,感谢,直到舞会结束,时间已经指到了十点钟。在六国饭店,已经为两人备好了房间。给他们准备的,自然是六国饭店里规格最高的套房,带有洗澡间以及客厅。
在应酬时,喝了不少红酒的安妮双颊绯红,望之如同桃花盛开,赵冠侯端详着她,让桃花开的更艳。安妮开始低头检视自己,晚礼服露出了自己圆润光滑的肩头和白皙的肌肤,裙子太短,露出了小腿,这是不是不太妥当?她拼命的想挡住一部分肌肤,却发现越遮越糟,无所适从。
“怎么样,今天还高兴么?酒喝了不少,如果不舒服,我让茶房送醒酒的东西过来。”
“不……没关系了。这点酒,还支持的住。就是觉得,排场搞的太大了,本来我进京,是给姐夫打下手,可是现在一闹,反而我成了主角。如果是冷荷姐还可以,我差的远了。”
“话不能这么说,冷荷很长一段时间要在家里,生孩子、带孩子。以她的性子啊,说不定舍不得孩子,还要带着宝贝工作呢。总之,你要辛苦一段日子,不把名气打出来,又怎么撑的住场子?今天这种场合,也不过是小场面,等到你当了交通银行的总经理,像今天这种应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什么?交通银行总经理?”虽然头有些晕,但是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一下子让安妮从酒醉与羞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即使经营不善,交通银行依旧是当今中国顶尖大行,与正元不可同日而语。这种国家级别的银行,总经理地位几可相当于司局高官,怎么可能让自己来做?
赵冠侯笑道:“没错,就是交通银行总经理。我陪你进京,当然是为了救市。梁财神求我,也是求我救市。但是他所求,和我所愿,是两回事。他希望我救银行,本意实际是救他梁财神。而我想救的,是共、交两行,稳住中国经济不破产,这是两回事。要想保住两行,首先就得去梁,把他在两行的力量彻底排除。”
他向着安妮身边挪了挪,端详着她微醺的容颜“咱们认识,就是在橡皮股灾。那次,就是我成功救市,保住燕荪的位子。这次,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了。他每次遇到麻烦,总是要我替他善后,凭什么?所以这次,我肯定要救市,但是却不救梁。不破不立,共、交两行,必然要倒,只有它们倒了,我们才能接手。等我我把两行接过来,人事上肯定要变动。交通的担子,就由你来挑。共合银行,我再找人。”
“我?不行的不行的,我的本事太差了,担不起这么大责任。还是让冷荷姐来当,我只能给她打下手。”
赵冠侯摇头道:“交通银行旗下,优质资产很多,只是一时间的周转问题,以及印了过多的钞票,所以运转不灵。只要缓过这一口气,接下来就有的做。何况掌握交通银行,就掌握了发钞权。这么个位子,不知道多少人想坐都坐不上,哪有你这么个傻姑娘,自己不要还往外推。我把交通银行救活,必然要用我的人,冷荷短时间不能出山,你说我不用你,还能用谁?简森是个外国人,总不能光明正大到交通银行做总经理吧?那样报社的人,可是会跳脚的。你去当经理,她来给你当参谋长,保证不会有问题,或者说,有问题,也不用怕。”
“你……你的人?”安妮的头,晕的更厉害了,她觉得,自己今天恐怕真的喝多了,否则怎么会幻听?交通银行总经理,或是其他什么东西,在此时,全不如那一句我的人来的有杀伤力。她如同被一枚炸蛋直接击中,而天昏地暗。
赵冠侯笑着,将手扶在她那裸露在外的圆润肩头“我在六国饭店只订了这一间套房,今天晚上,我就不走了。你在我家住过,敬慈他们也喊你戴妈妈,这算是名分早定,你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边说边低下头去,安妮全身无力,心跳头晕,全身的血液只向头上涌去。她想过反抗、逃跑或是大声的喊叫,想来只要自己拒绝,他肯定不会强来。不是有一个煤油大王的女儿么?何况以他的身份,想要女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不会用强。
矜持,必须矜持,如果让他得到的太容易,就不会珍惜。
安妮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理智告诉她,哪怕是象征性的抵抗,也要反抗一下。可是当她好不容易摆脱赵冠侯的唇,说出的一句话却是“你不要那么急……我去放水,我们先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