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指挥,都需要成熟的军官体系,这些保定的军官,正好弥补不足。河南新来的一旅,加上之前的一个旅,两旅人马,也正好做赵冠侯下一次作战的主力。
两下里是极熟的关系,是以男女不避混席同饮,问起家里,十格格一切都好,眼看即将临盆。山东省今年的情形也不错,岁入比之去年略低一些,可是整体可以维持。另外一点,就是程月,也开始拿权了。
“十格格毕竟有身子,不能总干活,军队上的事,程月就开始过问。任升是她家的部下,她下命令也方便。一个扎子,要丫头送去,任升就会照办。我也才刚知道,程月的字写的这么好。”
赵冠侯问道:“她的命令都是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让任升到淮上,招了几千人,编成了补充团,又从兵工厂买了枪械,开始操练。程家的名号好用,山东又是富省,招兵容易着。”
姜凤芝一拍桌子“还反了她了!谁给她的权力支钱!这么多兵,这么多枪,得用多少钱!”
邹秀荣看她一眼“别闹!你这脾气可得改,人家程月是把自己的嫁妆卖了,还有冠侯给她的防身钱,她全都用了。不够的地方,用自己的名义向正元借的款,招这支部队,是准备派到陕西,帮冠侯打仗的,你不许乱嚷嚷。”
她又看看赵冠侯“老四,女人为你做到这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要是负了程月,二嫂这里,先不饶你!”
苏寒芝看看赵冠侯“你去拍个电报,让她尽快到商南来吧。你的心思我知道,不希望女人陷入危险,要和几路敌人打仗,你希望我们走的越远越好。可是既然是你的妻子,就该与你福祸与共,你把我们赶远了,我们心里反倒不好受。程月想来,也是愿意来的。倒是二嫂,你可别久待,毕竟咱是以少打多,这里不算安全。”
邹秀荣笑了笑,抓着苏寒芝的手,“你舍不了你的男人,二嫂舍不了你不行么?我就跟这待着了,倒要看看,那些关中的匪徒,能闹到什么地步!”
羌白县城内,气氛与商南,截然不同。整个县城,都被一团绝望的气氛所笼罩。曾经兴高采烈的刀客,变的低头缩脑,由于天越来越冷,穿着单薄的士兵,已经越来越不愿意离开房间,就连站岗放哨,都在设法逃避。
没有棉衣,没有军饷,也没有足够的酒肉,救国君的士气迅速的衰落下去,逃兵,也渐渐增多。
这对于郭剑所部来说,倒未必是一件坏事,逃兵一多,粮食开支就少,对于其捉襟见肘的物资情况来说,倒是少了一些压力。对比物资供应紧张,绝望的情绪,更为致命。
鲁军一个小时就消灭了甘军两万马队的战绩,已经在郭部传开,参加潼关战役回来的人不少,这个消息根本压不住。
如果说商南之战,被打垮的是白狼军,还有所解释的话。两万马队,被这么轻松的干掉,这显然超出了郭剑部下的心理接受范围。鲁军不可战胜的形象,已经在部分郭部士兵心里树立起来,他们不怕死,但不希望找死,能够避开这样的凶神,自然是件大好事。
再者,鲁军不但不是越打越少,反倒是越打越多。潼关方向的探子回报,自从潼关大战之后,兵车往来频繁,每天不是运来士兵,就是运来物资军需。河南、湖北、安徽、湖南,数省部队先后入陕。照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连比人数,救国君都占不了上风,这仗还怎么打?
救国君本来就是由刀客组成的武装,他们中有不少就是绿林强盗,或是些习武者,也有是地方上的豪强。每个头领,都代表了一个小山头的利益。
郭剑靠着义气和武功,成为他们的头领,也就是盟主。当这个盟主带领大家发财吃肉时,自然怎么都好,可是当他们的盟主,越战越弱时,这些下面的小头领,就必须为自己的小团体考虑,给他们寻找出路。
没有逃跑的人,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抱怨漫骂,或是后悔,各种马后炮,在部队间蔓延。
县衙门内,杨玉竹一身行头,在台上一招一式唱着郭剑最喜欢的碗碗腔,郭剑的两只眼睛满是血丝,脸孔绷的紧紧的,双手紧抓着椅子扶手,一语不发。在他旁边的,是个身材粗壮的男子,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疤,如同个蜈蚣。看着玉竹,不住的拍手叫好。
“杨小姐不愧是三秦大地的一支鲜花,恁娃有福分,搂着她困觉,给个皇帝也不换。要说这几路人马里,你的福分最大,可是现在,你的日子过的也最穷。我跟你说的那个事,你想的咋样么?一句话,一万石粮食,立刻就可以送。只要恁接受改编,跟我一样,把旗号换咧,当正规军,那赵冠侯就不能再打你。北洋兵不打北洋兵么。”
“那投名状呢?”郭剑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脸色依旧沉的像铁块。
“恁娃也是老江湖,咋问话像个棒槌。不交投名状,怎么上山入伙。到哪里也说不过去,反正你跟他老井,不沾亲不带故,做了他,又算的了什么。恁讲义气,也分一个时候,现在都这副鸟样子了,还不为自己想,你是不是瓜?”
“恁说对了,我郭振军就是个瓜,可我有一条,不卖朋友!”郭剑猛的站起来大喝道:“别唱咧!你的戏是给朋友唱的,不是给这种人听的!我们五路联军,歃血为盟,反袁救国。有战死的郭剑,没有投降的振军,来人啊,送客!告诉阎文相,赵冠侯,郭剑就在这,想要来杀,只管动手,皱皱眉头,不算好汉!倒要看看,最后谁的本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