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侯贤弟,你我二人一见如故,愚兄也要对你句实话,五窍珠之事,量力而行。我自然是希望此宝可以回归孟家,但若是为此冒上风险,我却万万难以接受。我宁失去一件传家宝,也不想失去一个朋友。”
赵冠侯拄着拐杖将他送到门口,只一抱拳“孟兄,我不给你打什么包票,只等事情解决之后,咱们再谈也不晚。”
送走了人,他回到家中时,苏寒芝看着那匹鲜艳的绸缎,在上面反复的摸索着“这是最好的料子了,要是买这么一匹,得十几两银子吧。这个可不能给它破开,用它做被面被里太浪费了,回头我去店里扯碎绸子,就可以做被。这缎子留着,你娶媳妇时,给媳妇当聘礼。”
“好啊,姐的我支持,那你就把绸子抱回家去。因为我的媳妇,就是你啊。”赵冠侯笑着将她拦腰一抱,苏寒芝身子略僵了一僵,但随后就随他摆布,只是将头低下去,不让赵冠侯看见自己的脸。
“这匹绸缎先放在你家里吧,等到你定下来的时候……再送也不晚。你答应了孟东家那珠子的事,急不急?如果不急,就缓一缓……也许用不了多久,那珠子就能还给孟先生。”
“这种事怎么能缓呢?”赵冠侯摇摇头,将嘴贴着苏寒芝的耳朵道:“庞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吃下口的肉,不会吐出来,指望他们把东西交出来,是没可能的。这珠子再好,庞家也未必用的上,我怕的是,他们把它想办法卖了。所以这种事就得宜早不宜迟,等我的腿好一些,就得去把这事办了。再这事办的越早,对咱越有利。”
他在苏寒芝的粉脸上轻轻亲了一口,后者的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口内发出不明意味的呢喃,却温顺的任他在自己身上攻城掠地,甚至连姜凤芝可能过来学写字这都不顾了。
“姐,孟家这种大商人,其实很有本事的,别看他现在被人欺负的好象没法还手似的,其实这种大商人是很有能量的。别的不,至少他足够有钱。这颗见鬼的珠子,光是当,就当了十万元,等我拿回来之后,就算什么都不提,他难道不给我几百两银子谢礼么?如果他这么不会做人,生意就做不到今天。何况今天看来,他是一位君子,君子么,好打交道,也比较好……欺骗。我越是不跟他开口,他越是会给我钱,到时候连咱们成亲的银子,都可以从他身上拿出来了。”
“你……你和他不是很投机么?我以为……以为你真的要和他做朋友。你不是对他搞的什么工业化,什么实业兴国挺感兴趣的,也的头头是道,我还以为你和他是同道。你们的东西我是不明白,可要是让咱大金国变的跟阿尔比昂一样,不是挺好的么?”
赵冠侯冷哼了一声“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现在办洋务的是谁?北方章中堂,湖广张香帅,松江还有个搞电报的盛愚斋。这些都是朝廷的大员,花的是朝廷的钱。老百姓办洋务,可没那么容易。孟思远是个好人不假,他做的事也确实是好事,可是好人做好事,并不代表能做成。他的步子迈的太大了,如果败了,固然是倾家荡产;即使事成,他也成了众矢之的。其身后没有够硬的靠山,连个的津门防营管带都摆不平,纵然有了成就,所有的人都想要过来咬一口,他一样招架不住。跟这种人啊,做做朋友是够的,可是真拿他当知己就算了。他的理想再好,前途再远大,跟我也没关系。我在意的,只有姐你而已。”
苏寒芝身子又是轻轻的抖了一下,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别闹了,我先帮你去洗衣服,再去买绸子,把你的被子重新弄一下。晚上的时候……我都听你的。”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赵冠侯的日子过的倒是十分舒坦,苏瞎子被那个纪女绊住了腿,整天不见人。姜凤芝似乎和丁剑鸣闹了大别扭,每天往这边跑,学着写字,丁剑鸣倒是不见了影子。苏寒芝则彻底放开了,每天任他亲近,如果不是每天晚上有人来值宿,加上赵冠侯腿上有伤,就算把她吃了,估计也问题不大。
利用这段时间,又一篇罗平的故事出炉,投递到了公理报,也收到了十元鹰洋的稿酬。但是那个罗平大战夏洛克的稿子始终还是没出,他准备用这个稿子钓着雄野松,轻易是不会放出去。
苏寒芝不知为什么对写作和学习读书的兴趣减弱了不少,与其是学,不如所是应付差事。只是享受着跟他在一起的过程,并没有真学进去。
赵冠侯倒也不急,总归有自己这个导师在,她就算想差,也差不到哪去。随着腿伤的大好,他也终于可以行动,为孟思远讨回那枚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