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上,孟良想到一会要继续谈判,怕酒后误事,便浅尝辄止。暗暗的对孔明、荀悦使了个眼神。孔明会意,也只是做做样子。荀悦上午一直在记录,没做发言,见孟良暗示,明白了他的意思,抓住他的堂弟荀彧拼命斗酒。那郭嘉根本不用劝,别人一锺,他是一斛,兴奋的手舞足蹈。
孟良见大家都在闹腾,跟曹操做了个手势,悄悄避席而去,曹操含笑不语。
孟良出了餐厅,见边上偏房里,典韦一人正坐在桌边。面前放着小山一样的馒头和四五斤牛肉。他双手不停,一手抓牛肉,一手拿馒头,间或还捧着一坛酒不时的往嘴里倒着。
走到院子,叫来庞杏儿,让她安排侍卫到凤翔城大酒店定一桌丰盛的酒席送过来,以备晚上宴用。特别嘱咐她,让酒楼另外送二十斤红焖猪蹄专门給典韦预备着。
然后,走过去问曹德,曹琳今天哪去了?
曹德说:“你们上午在客厅里争论,她一直坐在帘子后面听着,后来才离开。我去找找吧?”
孟良制止了他,说道:“算了,我在花园走走,清醒一下脑袋,你去忙你的吧。”说完,独自一人往上次挖的那块花地而来。
走过去,见那曹琳正用一把花锄在花地里拾掇着。曹琳听的后面脚步声,也不回头,说了句:“远远的呆在那儿,一嘴的酒气别熏着我的花,我这花可宝贝着呢。”
孟良停在原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东西说道:“嗯,这本事越来越大,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我来了,莫非你后面还长着眼睛?那你猜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花种吗,从你不明不白的女人那里要来的吧?”曹琳直起腰来,嘴角一丝嘲弄的味道。
“什么不明不白,那就是我老婆,只是她不肯嫁给我罢了。要不要,很名贵的山茶花种子,从云南那边捎过来的。实话跟你说,嘿嘿,这真是我偷来的。”
“稀罕。”曹琳听说他偷来的,倒劈手夺了过去。
孟良哑然失笑,嘿嘿,要是说是万三儿给的,依照这丫头的脾气,倒真可能拒绝,唉,这女人的心,真是琢磨不透。
“哎,刚才我听你哥说,你一直在帘子后面偷听我们谈话,你有什么高见啊?”
那曹琳听得这话,倒从花田里走上来,拿起一块石头,在平地上画了起来,说道:“你这脑子可真是笨啊。他们明摆着取荆州是故意开出的价码,为后面的条件铺路的,你还信以为真。你看看,为了一个荆州,真丢了兖州、豫州,他们愿意,那些家乡的子弟兵愿意吗?”
孟良大悟,自己身在局中也迷糊了,是啊,这看上去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曹琳继续说道:“你看吧,下午的时候我哥肯定要说,考虑两家关系,这荆州我们就不去了,让给你们吧。他再开出新的条件,你就无法回绝了。”
孟良奇道:“哎呀,你这脑袋瓜可以啊,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他是我哥啊,从小就跟我们玩这套,我还不知道他?记住了,他的主要目的一定是最后的一个条件,而且是不经意间说出的。”曹琳一脸的认真。
孟良心里一阵感动,上前就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她打了一巴掌。孟良抬手在嘴边吹了吹,嬉皮笑脸的问道:“琳儿,你干嘛帮我啊?”
那曹琳这下到没发怒,她一本正经的说:“唉,我这人从小善良,就看不得智力有障碍的人被人愚弄,我是可怜你啊。”
孟良哈哈一笑,“那你就在可怜可怜我吧”,跟着作势要抱,却被曹琳一脚揣在腿上。
孟良一瘸一拐的回到客厅,众人已经坐好就等他来了。见他一瘸一拐的走进来,纷纷上前问候。曹操满脸狐疑的问他:“天佑,你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会摔了一跤?”
孟良摆摆手,说:“没事没事,去你们家花园散步,逗你们家那条看门狗玩呢,谁知被她咬了一口。继续吧。”
帘子后面传来轻微的一声压抑的笑,那曹操好像明白了几分,也不再追问。
荀彧张口道:“我这里有一组数据,是兖州、豫州这两年的人口、粮食收成情况,我给大家念念,也算一笔帐,看看这种情况究竟能养活多少兵士。”
孟良打断他:“文若,不用念了。我刚才到花园里冷静了一下,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让一步,荆州这地方我们让给你们。一来,你们确实需要一个富庶的后方基地,二来,我们平定江东也需要很长时间,特别是山越族的治理,非十年不得其效。荆州我们也没有能力去管理。”
孟良这样一说,大家都愣住了。唯有孔明见孟良煞有其事的样子,知道这是他有了新的主意的经典表情,也窝在一边不说话。